宋天祥有些不解,因為事情一旦暴露,按照朝廷以前的做法,都會給出一個交代,而這個交代,往往都是將領的性命。
“長寧侯對外的態度,一直都很強硬,哪怕是面對北方大敵,也從不退縮,何況一個小小的安南了。
而屬下的做法,雖然有些過了,可這么做,卻是為了執行侯爺的命令。
就算因此惹出禍端,讓侯爺生氣,最多也就是懲罰一二。”
說到這里,于廣仁的聲音,低了下來:“而朝廷的局勢,大人看不出嗎,我們不在這個時候,把侯爺的命令,放到第一位,表明忠心,還等什么時候。”
“你!”
宋天祥豁然色變,站起身來,直視于廣仁。
于廣仁也沒有躲避,就這么平靜的與宋天祥對視,一副十分認真的樣子。
過了半晌,宋天祥緩緩的開口:“你倒是看的明白!”
“大人,你也該表忠心了!”
看到宋天祥平靜下來,于廣仁提醒了一句。
“等你想到此事,黃花菜都涼了。”
略帶不屑的語氣,讓于廣仁心中一驚,當即開口道:“大人,你……”
“數月之前,侯爺頻頻接見麾下將領,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那不是為了北伐……”
話說一半,于廣仁自嘲的一笑,而后開口道:“倒是我自以為是了。”
“我早就表了態,否則侯爺為何會重視水師!”
宋天祥緩緩的開口,之后又嘆了口氣,道:“不過水師耗資巨大,作用也小,就算極力表現,恐怕也沒有什么好結果。”
“那可不一定!”
這番話,讓宋天祥眼睛一瞇,當即開口問道:“你有什么看法?”
“水師雖然耗資巨大,卻作用不小,侯爺不會看不到。”
“作用再大,也是在水上,而大敵當前,朝廷的財政吃緊,怎會耗費巨資,養著一支作用不大的水師!”
說完,宋天祥又嘆了一口氣,因為他也認為,水師是花費大,作用小的部隊。
“這次鴟吻營能快速登陸福建,短短十幾天,就平定了福建之亂,還不能體現出水師的重要性嗎?”
于廣仁的話,讓宋天祥眼前一亮,可很快搖了搖頭,道:“朝廷的大敵,是北方的元朝,尤其現在,因為糧草不足,前線的二十幾萬大軍,不得不后撤,權衡利弊之下,裁撤水師,是最好的辦法。”
“侯爺真缺錢嗎?”
接著話鋒一轉:“水師官兵的餉銀,每月都是按時發放,補給也從沒耽誤過。
而留守南京的鴟吻營,以及赑屃營一部,餉銀也是從不拖欠。”
“你的意思是?”
宋天祥嚴肅起來,突然想到了什么:“難道……”
語畢,急沖沖的找出幾張公文,以及長江以北的地圖。
公文上,都是關于北方戰事的最新消息,宋天祥按照消息,在地圖上做出種種標示。
過了半晌,這才開口道:“好大一局棋啊!”
雖然是水師將領,可對陸地上的戰事,宋天祥也很了解,所以根據標示出來的情況,猜出了賀元盛的一絲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