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雙兒正學著認字兒,看墻上石頭匾額上的字兒,指著認,“時——甜——”
含釧笑瞇瞇地摸了摸小雙兒的后腦勺。
含釧考慮過是否直接用“時鮮”來當做檔口的名稱,想來想去,到底還是換了一個既不一樣,又看得出來是一家人的。
“時甜”這個名字,含釧還蠻喜歡的,有種小軟酥吃進口,頓時化成渣渣的曼妙幸福感,還有種夏日里酸梅紅茶入口生津的冰冰涼涼感,不是甜到發膩的感覺,是微微甜軟又帶幾分回甘的意味。
新的名字,意味著和“時鮮”剝離開,卻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在這兒,可以做在“時鮮”做不到的事兒——比如茶飲降價,比如用不那么精致的竹筒杯子,比如面向的食客更偏向于家中略有富裕的平民百姓...
那些付不起一盅茶并一盤點心的平頭百姓,也能花少少的錢,吃到一樣的味道。
不也挺好的?
夫人、姑娘們挺喜歡這個名字和這個檔口的。
嗯...
從檔口外食客送來的花兒樹兒就可窺一二——都是貴家太太夫人們送來給這小小檔口撐場面的。
快把胡同尾巴占滿了...郁郁蔥蔥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兒從天而降了一片林子...
“時甜”正式營業!
暫時只推出了牛乳茶,小雙兒暫時守著檔口,只賣晌午,十文一個竹筒,以蘆管飲之,出身豪門世家的太太夫人們素日想喝了,便差遣仆從來買,行色匆匆的來往人嗅檔口飄香,也愿意駐足買上一盞喝喝看。
單只要牛乳茶,便給窄窄小小的蘆管。
若是要加食料,便特意篩了寬寬粗粗的蘆管。
貼心是貼心的,好喝是好喝的,貴...也是挺貴的...
馮夫人家的嫂嫂湊趣兒買了一杯,手捧著锃光發亮的竹筒杯,小口小口地吮吸,沒一會兒就喝了個精光。
馮夫人的嫂嫂目瞪口呆地捧著杯子,看了看蘆管,又看看含釧,憋了半晌,“您...這才多點兒?比廳堂里的牛乳茶起碼少一半!就要十文錢?”
含釧笑起來,纖纖素手一指,“您看看,來買竹筒牛乳茶的多是路過的行人,幾口喝完是最好的。頂多還有些許饞這一口卻無法出門的夫人姑娘們,買上這么一盅,她們在府中事忙,也沒法子正正經經坐下來慢慢品、慢慢喝。量少價錢便少,解了饞便也可了。”
馮夫人的嫂嫂明白含釧的意思。
行人就圖個新鮮,喝完了扔了便是,也方便趕路。
至于派人來買的夫人奶奶...若是自個兒有時間,必定不會選擇買回府喝,一定是親來“時鮮”慢慢品的...派人來買竹筒牛乳茶,說白了,就是為了解那口饞,不貪多。
馮夫人的嫂嫂笑著同含釧道,“您當真既有易牙烹調的本事,又有管仲經商之能。往前這處宅子死氣沉沉的,如今經了您的手,卻是生機勃發,連帶著整個東堂子胡同也熱鬧了許多。”
含釧抿唇笑了笑。
這話兒說得不對了。
東堂子胡同可不是因為她熱鬧了許多,而是胡同口住了位皇子鳳孫,這才地勢變得高貴了些。
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