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啊!王爺!
您若有小肅爺一半積極主動自覺,這偌大的食肆早就成了您囊中之物了啊!
小雙兒在心底的咆哮,含釧無從知道。
含釧倒是看出馮夫人挺想咆哮的,趕忙站起身,一下一下給馮夫人順氣兒,哭笑不得,“...您說說您,您這樣嬸兒的,壓根沒法兒去做冰人。姑娘不答應要生氣,小伙兒不答應也要生氣,您便是再想當月老,也得...也得看兩人合適不合適呀!”
馮夫人捻著絹帕子抹了抹臉,深呼一口氣,忙擺擺手,“沒事兒沒事兒,您既不答應便算了...牛不喝水又不能強摁頭,不生您的氣。只是如今懷著身孕,不知怎的,常是一口氣沖上腦頂門,下一刻便想發火。對著您,倒還好。您是沒看到我對著則成的樣子...”
馮夫人連連搖頭,“嘖”了一聲,絹帕巾子抹了臉又抹了抹眼角,聲音低低的,“...就覺得您與魏先生般配,走在一塊兒一個漂亮一個俊美,跟金童玉女似的...”馮夫人抽了抽鼻子,再擺擺手,“行行行,我不說了。我便同魏大人回話去。”
含釧有些想笑。
她的婚事不成,馮夫人急得想哭。
又有點愧疚。
是真掛心她,才會這樣吧?
不過看馮夫人鼻頭紅紅的,含釧沒克制住臉上的笑,懷孕的女人好像是有些愛哭,也容易堵氣兒...
含釧語氣里帶了些許笑意,讓馮夫人先等等,轉身進灶屋拿了一個食盒出來,“...您吃吃看,昨兒個我去東郊集市看這新秋的蔥還不錯便買了些,不合時宜地攤了點春餅,您回去就著醬蘸蔥卷餅吃,蔥吃了通氣兒,您興許心里頭能舒服些。”
一邊說,一邊將食盒蓋子搬開。
漆花的圓盒子,盒子里有一個大盤子,盤子上一圈扇形的十個八個小圓碟子,中間一個大圓碟子,小圓碟子上放了切成絲的熟菜,有蔥絲、醬肘子、白肉熏得微黃的熏肘子、大肚兒、灌肉沫芡粉松子的小肚兒、皮酥脆的五花三層驢肉。
“您羊角蔥夾菜,蘸甜面醬吃幾口,再讓家里的廚子燒一壺罐兒湯,酸酸辣辣的臥個雞蛋,順了氣兒就好了。”
含釧說得馮夫人有些饞了,丫頭拎了食盒,又說了幾分話便出了門子。
含釧長呼一口氣。
這事兒可算是解決了。
鐘嬤嬤笑著一邊摘柿子掛著的葉,一邊問含釧,“昨兒個看你和那位魏書生還聊了兩句,今兒個怎么便態度如此堅決地回絕了?”
含釧笑笑沒說話。
她自個兒也說不清。
想來想去,只覺得,這事兒行不通。
不僅行不通,她一想,還直犯惡心。
讓自己犯惡心的事兒,可不能干。
含釧這處態度明朗了,卻也沒想到他還會到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