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若大師說您如今身份不一樣了,先頭燒的長明燈也得加價,奴琢磨著,是您將奴救出生天,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奴怎么著也得有表示,便自作主張地又添了十兩銀子的香油。”姚五伯弓著身,笑得很知足,“這香油錢算是奴的心意。”
含釧:....
求問,家里兩個老頭兒有錢就亂花怎么辦?挺急的...
既然花了錢,那么還是照著白爺爺的指示來。七月二十三日,日頭大盛,兩地鴻賓樓聲勢浩蕩地掛牌開張,含釧作為幕后老板娘縮在家里沒去,但送去的花籃有英國公府的、左家的、尚家的...嗯...東南侯齊家送了兩只特別大的花籃,每只花籃里都放了六枝赤金的月季花,賠罪的態度和禮數倒是放得很正。
臨到夜里,徐慨熟門熟路摸到“時鮮”后廚,說起這事兒,點了點頭,“差不多也得了,東南侯在福建到底也算個人物,無論是與不是,他如今既肯做到這份上,我便也信了他兒子的行徑與他、與齊家無關。”
含釧把那十二枝赤金月季花單拎了出來,一朵能有個二三兩,加在一起也不是個小數目。
含釧點點頭,突然想起什么來,輕聲問,“圣人會不會覺得咱們太過跋扈?”
先是曹醒出面將那齊世子打一通,再是逼迫東南侯設宴表態,如今看起來就是東南侯節節退讓,他們得理不饒人,更有舅家與女婿沆瀣一氣,一個鼻孔出氣之嫌。
徐慨拿了一塊兒乳酥餅放入口中,嗯,入口即化,有股淡淡的玫瑰香,中間還有股不膩人的紅豆沙,在甜食里算是不錯的了,一邊吃一邊說著話,“圣人未曾就此事單獨找過我,只是在朝堂上借機責令東南侯反省平倭不力一事——又將五年前東南沿海五十個漁民被倭寇扣留一事拿出來問責。”
把五年前的事拿出來問責,圣人也是想得出來...
含釧看了看徐慨原先如刀削一般的面頰這幾日吃夜草吃得都鼓起來了,伸手默默地將那碟小雙兒吃剩的糕點往里收了收。
徐慨沒反應過來,還在說著官場上的事兒,“也正因如此,東南侯才會設宴款待你哥哥,才會服下這個軟——若沒有圣人撐腰,東南侯一個老牌世家出身的侯爺,能如此輕易向你哥哥示好嗎?”
嗯...
圣人也出來撐腰,倒是含釧沒想到的。
徐慨探身再拿了一塊兒糕點,想了想從兜里掏出一張做工精良、畫有朱鹮的名帖遞到含釧手上,“把這張帖子轉交給你哥哥,請他找機會親自宴請東南侯次子,把這送到次子手中。”
含釧低頭翻開一看——是皇家圍獵的邀帖。
徐慨預備再摸一塊兒糕點,卻發現碟子空了,便訕訕然住了手。
“西郊圍獵?”
含釧抬頭看徐慨,笑了笑,“這是送到東南侯心坎上了。他才到京城,正一門心思往京圈的世家里鉆呢!不過為甚要哥哥送出去?你送不更好嗎?”
有進步。
徐慨抱了抱含釧,一抱便聞到了小姑娘明艷熱烈的玫瑰香,和乳酥餡餅的味兒差不多。
有點想吃。
但,夜深了,不能吃。
再忍忍吧,忍不了多久了,還有大半年而已。
徐慨克制地環抱住含釧,輕聲道,“我是皇子,給一方大員送帖子有結黨營私之嫌。既然東南侯無論是宴請、還是送禮,都是送到的曹家,便可知他不想將此事與皇家牽扯起來,與其讓我送出去打眼,還不如叫你哥哥去賣個人情、賣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