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臺之上,左三娘一把蹦了起來,使勁拍手,沒一會兒零星分散的掌聲逐漸連成片兒、連成塊兒、連成了經久不衰的喝彩。
“精彩!”
“好看好看!”
看臺最下方那三個小姑娘再次捂住胸口,急急呼救,“我不行了不行了...往前怎么沒發現秦王殿下相貌如此清俊漂亮...今兒個是怎么了呀!我到底選誰,太難了!”
那位穩重的墻頭草花癡瞥了眼沒腦子的同伴,“秦王是秦王妃的!我,作為一名旁觀者,堅決擁護秦王妃與秦王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擁護一萬年!你可就別肖想了!”
“就是就是!”
.....
看臺最高處,圣人雙手背后,面無波瀾地看完了整場馬球,待見到皇四子高高舉起馬桿,眉目在盛日烈陽之下灼灼發光。
大魏朝當今圣上輕輕勾起唇角。
慨兒。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老四張揚明朗的樣子。
在那個慣會撒潑打滾的姑娘身旁,他的兒子耀眼得像太陽。
“賞秦王御筆一支,賞曹家娘子雙色織錦細絹兩匹。”
圣人聲音風輕云淡,看了眼身后端莊大氣的皇后和嬌艷嫵媚的寵妃,笑了笑,“老二腿還沒好全,卻也有上進不屈之心,加之老二至北疆九死一生,于社稷有功,于朝堂有績,賞玉鎮紙兩塊;老三草場上表現也不錯,賞端硯一臺;欣悅大公主巾幗不讓須眉,賞一沓澄心堂紙。”
龔皇后扯了扯嘴角,率先曲膝謝恩。
曲貴妃抬起精巧的下頜,似是短促地嘆了口氣,方福身謝了恩。
圣人再笑,轉頭面向開闊的草場和這一群在京城中跺跺腳便可讓這地抖三抖的肱骨權臣,提了聲量,“筆墨紙硯具備,方可落筆成詩成畫,缺一不可。朕欣慰于有子有女卓絕如此,朕欣慰于大魏朝有后有嗣萬年安平,朕欣慰于眾卿家一心為朝、一心為大魏之心!”
筆墨紙硯齊活了。
得了硯臺和澄心堂紙的三皇子、大公主似乎不那么高興。
特別是三皇子。
在最后一刻,被含釧撅了桿子的怒氣,在回到扎營后,一股腦發了出來。
端王側妃張氏埋頭迎上前來,雙手遞上溫熱的濕毛巾與皂角,“三爺,您凈凈面...”
后話還未說出口,便被三皇子一巴掌扇到了地上!
“賤人!”
張氏聳著肩頭瑟瑟發抖,蜷縮在營帳角落,連出氣的聲音都不敢叫三皇子聽見。
三皇子一把將裝有溫水的銅盆掀翻。
水濺了一地。
“賤人!”
三皇子聲音低沉,咬著牙關,好似要將誰撕碎,眼神一垂,掃到了半跪在角落的張氏,心頭怒火頓生,一把將張氏肩頭拽起,“我讓你來,是為了讓你給老四添堵!你做到了嗎!?你費盡心機嫁到我端王府,你為老子帶來了什么?!你說,你為老子帶來了什么!”
微薄的嫁妝、寒酸的出嫁儀式、這女人不再夠勁兒的身體...
三皇子的怒氣快要沖破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