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陪嫁的女使全都是清一色未出嫁的丫頭,照理說是不合規矩的,可含釧寧貪精不貪多,固安縣主便也點了頭。
好歹秦王府人丁簡單,少帶些人,嫁進去了再慢慢收攏就是。
小雙兒沒一會兒就打了一盆溫水來,含釧換了衣裳,洗凈臉后,若有所思地注視著銅盆里清澈微漾的水,隔了一會兒拿手撥了撥,水面被劃破,映照在水面之上她那張素面也隨之散去。
前院熱鬧非凡,內院廚司送來吃食。
含釧嘗了一口,蹙了眉頭,許是一早備下的吃食,早已沒了熱氣,油水也隨之凝成一團。
含釧吃了兩口就沒動筷子了。
嗯...
怪不得許多新嫁娘成婚當天都是餓著的。
一是忙,二是累,三是吃食不美味。
含釧在心里默念一遍,竟還有些押韻。
食盒剛被收走沒多久,窗欞外就響起了一陣“篤篤”的聲音,小雙兒伸手推開窗戶,小肅遞上來了一只重重的食盒,打開一看,金盞芙蓉酥、破酥包子、乳酪條、玫瑰豆沙包...滿滿一食盒的糕點。
“王爺說您一定覺得府里廚司不好吃,奴一早去寬街買回來的!”
小肅機靈地朝含釧深福了個身,“奴必定是王府里頭一個同您請安的!”
那是,很早很早以前,小肅就同她正經請過安了。
含釧笑起來。
臨到天黑傍晚,前院的人散得差不多了,正院百花堂的門被一聲重重的撞擊響亮。
含釧猛地一驚,轉回頭看。
徐慨換了衣裳,頂著兩坨潮紅往里走。
含釧趕忙迎上去,扶住徐慨的肩頭,誰知剛一挨上他,便被這廝攏進了懷里。
徐慨兩只胳膊像兩個巨大的鉗子似的將含釧緊緊箍住,嘴巴湊攏含釧的耳朵,熱氣兒直撲撲地打在她的耳垂上,“我沒喝醉...還有事兒沒做完呢...我叫李三陽給我酒里摻了水,一半酒一半水,張三還給我擋了不老少...”
聽聲音倒還清醒。
含釧臉一紅,一伸手卻摸到了徐慨濕漉漉的發梢。
“我洗了澡了...”
徐慨全身心地環住含釧,像只皮實的狗兒使勁兒往含釧身上蹭,一邊蹭一邊湊攏耳朵呼氣,“渾身上下都干干凈凈的,也沒酒氣,也沒灰...”
整整一天的儀式,到如今,含釧才感到一絲羞赧,剛想說屋子里有人,一抬眼卻見滿屋的人不知何時出去了。
含釧剛一張口,卻被徐慨兇猛且迅速地含住了嘴唇,新郎官繞著唇形如舔舐一般勾勒一圈后,陡然變得急躁,一邊將含釧緊緊箍在懷中,一邊推著兩人往床畔走,攻勢變得極其迫切又毫無章法,如沙場點兵般挨個兒輕觸慢捻,又如三軍齊發般攻城略地,占據有利攻勢,再如破釜沉舟般猛地抽搐進攻。
“疼——”
含釧噙淚,徒勞無功地抵住徐慨的臂膀。
徐慨急切卻溫柔地舔舐干凈含釧眼角的淚,一邊放緩進攻的節奏,一邊低喘著俯身壓在含釧的面頰旁,聲音頹靡又緊迫,“釧兒...釧兒...我做了好多個夢,這個夢我做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