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幼年在陳老將軍身邊有一段日子,所以一直都喚陳玉樹姑姑,后來陳老將軍去了邊境,他也不好繼續留在府內。
于陳東明而言,陳玉樹更像是他的母親。
前些日子,陳玉樹和顧長鳴的親事定下來的時候,陳玉樹痛哭的樣子一直牢牢的印刻在他的心里,所以他對顧家人并沒有太多的好感。
可后來他去給陳老將軍上香,私下又聽到姑姑的貼身嬤嬤張嬤嬤對姑姑說,“顧家二小姐是個極好的人,她沒有讓人為難老奴。”
“這事我本該瞞著姑娘的,可如今二小姐都要登門來祭奠老將軍,姑娘一定不能失態。”
“老奴瞧著,她是喜歡姑娘您的,不然她哪能這樣對你?”
張嬤嬤伺候了姑姑多年,是個極其偏心姑姑的人,所以張嬤嬤的這番話,也讓陳東明對顧家二小姐有了改觀。
在陳東明眼前的少女穿著月白色的長裙,因為受了傷,所以嘴唇和臉色都有些發白,她嬌小的身形襯上她這張臉,更顯得無辜可憐。
細雨后的梨花,也是這般凄美的樣子。
這樣的女子,到底是做了什么能讓張嬤嬤對她贊不絕口。
“見過二小姐。”陳東明對著顧遙憐行禮,“今兒冒昧打擾二小姐,是有些事情想問您。”
陳東明對顧遙憐稱‘您’的時候,顧遙憐也微微一驚。
她可絲毫不敢輕看陳東明,因為來日的陳東明不止會成為殿前都點檢,還會成為啟泰帝最信任的心腹。
這個人瞧著穩如磐石,是個不擅長言語的人,卻給人一種可靠的感覺。
不愧是陳老將軍養過一陣子的孩子。
因為陳東明問的東西極其隱秘,所以帳篷內只有顧遙憐和陳東明。
孔昭擔心顧遙憐,便和小宮女們守在了帳篷外。
“你客氣了。”顧遙憐說,“你坐下說。”
陳東明搖頭,“多謝二小姐好意。”
他固執的像一頭牛,依舊是按照職責盤問著顧遙憐昨夜是否見到什么不該見的人,又問顧遙憐是否聽到了什么動靜。
顧遙憐都一一否決,稱自己昨夜太累又受了驚嚇,即使醒來也是迷迷糊糊的。
她說的時候,臉上掛著驚嚇的神情,像是真的害怕一樣。
陳東明倒是不驚訝她的話語,畢竟顧遙憐的肩頭上都挨了一箭。
顧遙憐雖是王若蘭養著的,可畢竟是養在閨閣里的嬌女,哪有見過這樣的陣仗?
末了,陳東明也沒從顧遙憐的嘴里問出什么。
他本還想問血腥味為何會如此久,便見顧遙憐肩頭滲出了紅色的血跡。
鮮艷的血液染紅了她月白色的衣衫,她卻像是壓制著疼痛一樣,依舊乖巧的看著他,像是在等待他下面的詢問。
懵懂的雙眼既清澈又無辜。
“二小姐。”陳東明皺著眉頭提醒了一句,“你出血了。”
他說,“其實,馬公子并不是故意要害你的,他是被人唆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