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晞俯身繼續替周璟療傷,聲音驟然變得譏誚:“你說的對,我把它們砸爛揉碎,也不會給你留半顆。姑娘還是趁早離開,留下也是浪費時間。”
令狐蓁蓁只覺五雷轟頂一般,這是什么喪盡天良的惡霸嘴臉!說的是人話么?故意的?故意針對她?!為什么?!
“也就是說,你不單要無恥的賴賬,還要無恥的獨吞欒木果實?”她就差把“無恥”兩個字摁在他腦門上。
他居然笑了笑:“無恥二字我不敢收,還是請姑娘你收下。”
痛快!
周璟暗暗叫絕,果然翻臉不認人的狠活還是得交給元曦來,這位九師弟看似好說話,其實特別唯我獨尊,誰都別想叫他吃一點虧。
橫在胸口三天的惡氣總算能發泄,他舒坦到開始火上澆油:“怎么?還不走?還有事不成?”
有,她想打他們一頓。
可師父交代過,出門在外厲害的人和妖多如牛毛,其中不講道理的無恥混賬也很多,譬如這兩個絕世無賴是修士,那姓秦的一手術法好生厲害,搞不好一動手是自己被他炸得稀碎。
她不能像在師門大宅那樣說動手就動手,否則吃虧的是自己。
令狐蓁蓁深深吸了口氣,竭力把怒火壓下去,指了指秦晞,轉身便走。
周璟見她跑遠了,便問:“你真要把所有欒木果實都拿走?”
那玩意兒沉甸甸還容易爛,除了礙事沒別的用。
秦晞淡道:“那得看她走不走。”
“我正奇怪,她看著像是什么富家千金,細皮嫩肉的,一個人跑來**山,好生詭異。”
怎可能是千金,她連人的名與字都分不清。不過他刻意觀察過她的手,上面一點薄繭都沒有,絕不會是修士的手,周璟說她是富家千金倒情有可原。
有些詭異,猜不透她的身份,不過既然人走了,他也懶得多想,只道:“你我對大荒習俗人情并不熟悉,一株欒木都能叫妖君貼符紙,比起來一個詭異的姑娘并不算什么。”
“是那個昌元妖君?”周璟冷笑,“他這些年好像越來越討厭中土來的修士了,搞不好是又打算跟中土起什么沖突。”
“一個妖君而已,又不是四位荒帝。行了,還得睡幾個時辰才能好透。”
療傷完畢,秦晞隨手把一旁臟得不能看的白衣丟在周璟身上:“怎么突然來**山?”
剛到大荒,周璟一聲招呼也沒打就跑了,若非收到靈風湖的傳信,他差點兒找回中土去。
說到這個,周璟反而有些來勁,滿臉寫著“我有八卦”,低聲道:“我懷疑三師姐有意中人了。她聽說我們要來大荒,非叫我替她取兩顆曬干的欒木果實,還不給我跟別人說。”
曬干的欒木果實瑩白通透,似玉的質地,卻又芬芳馨香,可以拿來當飾物。三師姐一次要兩個,還搞得這么神秘,另一個必是想送人。
“你猜會是誰?”周璟浮想聯翩,三師姐向來兇悍,能叫她動了芳心的必是猛漢中的猛漢,“我看咱們一脈這邊是不會有她中意的了,怕是看上了二脈的某個師兄。”
“送給大師姐的吧。”秦晞在這方面毫無天賦。
周璟嫌棄地瞥他一眼,他傻了,居然會跟這位小老弟聊這種事,涉及風情月債,他根本是個蠢貨。
他扯高白衣蓋住肩膀,閉目道:“我睡覺,你自己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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