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早知道他會刁難,二脈主面不改色:“還有搜魂術,由我施展,二位荒帝一旁監督,如何?”
西荒帝反而有些驚奇:“孤看這小姑娘可是只剩一口氣了,兩位脈主真要用搜魂術?”
搜魂術還是中土修士傳到大荒的術法,向來極酷烈,中者十之**保不住命。
大脈主呵呵笑起來:“有老朽在,不該出事的,自然絕不能叫她出事。”
此話說的大是玄妙,西荒帝笑了笑:“那孤也有個提議,她若真是令狐羽,要殺也該由我們大荒來殺;她若不是,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叫你們把人帶走,孤開啟四方荒帝決策,去留由四荒帝決斷,若有三位都同意她走,孤便放她走。”
大脈主淡然道:“老朽相信諸位荒帝不至于太過為難太上脈。”
說話間,卻見黑石平臺下忽然吵吵嚷嚷爬上兩個人,正是先前被鐵籠送進地宮的周璟和俞白。
俞白背上背了一個女子,周璟手里提著個老婦,那老婦罵人聲甚是中氣十足:“說了不要修士救!呸!修士的臭氣熏壞了我!放開!我不會領你的情!”
周璟早已忍得臉黑如炭。
他和俞白在滅靈陣下沒法掙脫鐵籠,一路被送去地宮,倒還多虧了這自稱“神工君”的老婦相助才能從籠子里出來,誰知老婦聽說他倆是修士,立即翻臉,大有要把他們重新關進籠子的意思。
如此這般吵鬧了半日,不知上面發生了什么事,突然無數飛刃把上面的山洞撕得粉碎,滅靈陣被破壞殆盡,他們便強行把神工君母女給背上來,結果跟捅了馬蜂窩一樣,一路她就罵個沒完,煩也煩死。
終于上了平臺,他一把將她丟下,怒道:“快走快走!別跟老子嚷嚷!”說罷還撣了撣手,想把晦氣撣掉似的。
方一抬頭,便見天上杵著一尊西荒帝的萬丈幻象,黑石平臺上站著一尊發愣的南荒帝,兩旁一個是大脈主,一個是二脈主,而秦晞則站在對面,懷里抱著暈死過去的令狐蓁蓁,她嘴里猶在吐血,半張臉被染得通紅。
什么情況這是?!周璟懵了。
后面的老婦亦驚叫起來:“蓁蓁?!快放開她!”
秦晞沒有相抗,任由她將令狐蓁蓁搶走,他只退了兩步,抱臂定定望著天邊絲一般的云出神,忽又聽大脈主喚道:“小七,小九,過來勸一勸神工君。老三,你去地牢地宮各處看看,還有沒有沒救出的神工君弟子。”
原來那神工君抱著令狐蓁蓁死活不放手,二脈主自恃身份,怎會與她做出什么搶奪之事,只站在一旁含笑不語。
周璟皺眉上前將神工君輕輕拽起,見她仍使勁掙扎,忍不住怒道:“你又不能救她,抱著有什么用?反倒耽誤了救治!”
這話說的神工君突然便安靜下來,直到兩個脈主開始給令狐蓁蓁用搜魂術,她都沒有再動彈一下。
周璟也不理她,只用胳膊搗了搗秦晞:“元曦,到底怎么回事?”
向來這老九最善于長話短說,簡潔扼要,可眼下卻心不在焉地,本就復雜的事被他顛三倒四地敘述,愈顯凌亂。
饒是如此,周璟依舊聽呆了。
這才過了多會兒工夫,事情怎么就發展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了?昌元妖君是令狐殺的?大半座重陰山也是她撕碎的?還有那令狐羽,一個大魔頭,居然曾是太上脈的修士?令狐是他女兒?孤蓮托生又是怎么個意思?也就是說,令狐有可能不是令狐,而是令狐羽?什么亂七八糟的。
見秦晞神色淡漠,目光料峭,周璟覺著他心里必然滋味復雜,換了是自己,一路曖昧過來的姑娘突然成了魔頭托生,這會兒多半傻了。
他結結巴巴地試圖安撫:“你、你莫要多想,這里面可能、可能有什么誤會……”
秦晞卻淡道:“我有什么多想的?你才是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