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現在故意氣她。
令狐蓁蓁在睡夢中像要甩脫什么似的狠狠翻身,不就是甲乙丙丁,她也有一堆,回頭就以牙還牙。
恍惚中好像有人在耳畔悄悄和她說話:“蓁蓁,衣服松了,小心著涼。”
修士有真言,著什么涼。
令狐蓁蓁埋進被子里,躲避秦元曦的聲音,他非要叫她聽到似的,一路追進被子,又緊緊貼在心口上,漸漸往下,張口咬住已然松垮的腰帶。
她一下驚醒時,總歸情況就有點不對,伸手急急去推,手腕又被壓在床褥間,秦元曦額頭壓著她的額頭,吐息似微風拂過唇角,柔聲安撫:“輕輕的……”
這次他終于沒騙她,近乎愛憐地摩挲她瘦削了不少的下巴:“真的生氣了?”
令狐蓁蓁掙扎不得,聲音微微發顫:“我努力練絕學,你卻故意氣我。”
秦晞凝視她雙眼:“為了我才這么拼命弄絕學?”
是,是她想和他早點在一起,不做長老終究要回一脈山,沒有辦法日夜相伴。誰讓她又想做這個,又想做那個,對這世間貪心,自然要付出更多。
他又不說話,按著手腕的手漸漸松開,穿過腰與床褥的空隙,又扶上她后背,緊緊抱住。
耳鬢廝磨。
令狐蓁蓁下意識追逐他的氣息,勾住脖子,指尖落在他后頸上,輕觸惹人愛憐的弧度。秦元曦總讓她在極致的喜歡里摻雜一星惱意,想抱住他,又想咬他一口。
秦晞捉著她的手放在發辮上:“以后把你的發簪給我戴上。”
可那一看就是女子用的。
令狐蓁蓁忽覺他又撫向自己的頭發,聲音更輕:“我的發帶給你用。”
修士沒有世間嫁娶之禮,愛侶都是合則來不合則去,秦晞吻了吻她的眉毛:“我們若是普通人,你便該嫁給我。不過互換發飾也一樣,別人看了就知道我是你的,你是我的。”
“還有,”他將她抱起,像要藏起來似的環緊后背,聲音含糊,“這次不是故意氣你,不過為師就是這種人,徒兒早就知道,勞煩多擔待些。”
令狐蓁蓁張口咬他耳朵:“我才是師尊。”
秦晞報復似的也捏住她耳朵,趁她癢得渾身發抖,輕輕一笑:“今天不讓你做,乖徒兒,為師已替你想好絕學名和仙號,你須得回報我。”
她終究沒能回報多久,因著困倦沉沉睡去,夢中秦元曦替她系好發帶,將她的白珍珠發簪毫不猶豫戴在發辮上,攬鏡一閱,微微揚起眉梢:“從今往后,就這樣。”
*
那是九脈主剛就任兩個月的事,他的愛侶令狐蓁蓁憑借絕學“一念生死”晉升為千重宮長老,仙號彤云君。
九脈主的發辮上從此不再系發帶,只簪了根女子用的白珍珠發簪。他顏色各異的發帶有時系在彤云君的耳畔,有時系在她纖長的脖子上,有時又系在手腕上。
秦元曦是令狐蓁蓁的人,令狐蓁蓁是秦元曦的人,發飾為證。
不管他是九脈主還是將來要做大脈主,不管她天南地北再往何處去,從今往后,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