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陶七妮篤定地看著他說道。
姚長生聞言詫異地看著她說道,“怎么可能?”
“這天下永遠是……”陶七妮握緊了拳頭沉靜的眸光看著他說道,“拳頭硬才是硬道理,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跟現在沒啥區別。”看著懵懂的他又道,“是不是覺得讀書認字了就感覺自己學問淵博了。”
“那當然不是了,能書會寫,離學問淵博還差得遠呢!”姚長生聞言立馬說道,“我自認聰明,也是扎扎實實的苦讀了十多年。”
“讀書認字,跟你有沒有獨立的思考能力可完全是兩回事。”陶七妮食指點點自己的腦袋道,“就比如看地方日志吧!我看到有趣的橋段,我就會追根究底的去探究。有些人只覺得有趣,好玩兒。”
“你這是在說我呢!”姚長生指指自己好笑地說道。
“人云亦云不止是說多數人大字不識一個的現在。即便這全天下的人都會讀書認字了,但依然是人云亦云。”陶七妮挑眉看著他說道,“讀書認字只是有了自我的表達能力,這當然就看誰能說的過誰了?”
陶七妮輕撫額頭看著斂眉沉思的他道,“雖然有失偏頗,有點兒以偏概全。我爹娘那真是一個字都不認識,不是災荒逃難出來,根本不可能遇見你,如果沒有認識你,那么他們的一生你可以預見,懵懵懂懂的過完這輩子。”頓了一下又道,“你初見我爹娘的時候,他們是不是不敢直視你,更加的謙卑,動不動就跪,你說一,他們不敢說二,愿意聽你。”
“嗯嗯!”姚長生忙不迭地點頭道,摩挲著她的手意有所指地說道,“你也一樣。”
陶七妮聞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對!”姚長生輕點了下頭道,“真不一樣。”
“怎么說呢?讀書認字只是敲門磚而已,路還長著呢!”陶七妮看著他輕笑出聲道,“而且這人啊!總是喜歡夸夸其談,總覺得自己就掌握了就是真的。然而有什么用,除了嘴皮子利索了。”
“呵呵……”姚長生看著她搖頭失笑道,“言辭還是那么犀利。”
“當然有些人會失落,因為引以為傲的優勢沒了。”陶七妮不厚道地笑道。
“你對文人意見還那么大?”姚長生深邃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錯錯錯!我對自私自利的文人意見大,一心為公我是很敬佩的。”陶七妮聞言立馬說道,“武將我也一樣,這看他們的立場,是為公還是為私!”眉藏機鋒,目蘊靈秀,冷哼一聲道,“誰讓他們著書立傳的時候不能客觀的評價,非要貶低別人來抬高自己,總是一副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樣子。”
“沒有眾生供著他們,他們屁都不是。”陶七妮不客氣說道。
姚長生看著氣鼓鼓的如青蛙的她一臉的笑意。
“我認真的,你笑什么?”陶七妮板著臉看著他說道,“你也見識過真正的廟堂,那些文臣什么樣?天天就會耍嘴皮子,互相扯皮,最后不了了之。娘的黃花菜都涼。應該怎么做?知行合一、學以致用,也就是少扯蛋,腳踏實地的做實事。”
“呵呵……”細碎的笑聲溢出姚長生的紅唇。
“你怎么又笑了,我不說了。”陶七妮噘著嘴狀似生氣地說道。
“不笑,不笑,我家娘子說的對。”姚長生將她摟進懷里道,“天晚了,咱們睡覺,明兒還得趕路呢!”
“嗯嗯!”陶七妮窩在他懷里點點頭。
姚長生松開她,起身關上門,將門閂插上,然后過來吹了煤油燈,拉著她一起上了吱吱呀呀的簡易的木板床。
“這床會不會塌了呀!”陶七妮一咕涌,吱吱呀呀的聲音乍起。
“不會,你別亂動。”姚長生摟著她道,“快睡覺,這些日子風餐露宿的。”
這破床板他就是想也不敢啊!真能塌給他們看。
“他們不會月黑風高夜,把咱給……”黑暗中的陶七妮又故意地說道,感覺到身體僵硬的他,輕笑出聲道,“睡吧!我下藥了,敢靠近咱,讓他們一覺到天明。”
“我怎么沒事?”姚長生驚訝地說道。
“這話說的,我能讓你有事嗎?”陶七妮腦袋親昵的蹭蹭他的胸膛乖巧地說道,雙臂環著他結實的腰身拍拍道,“睡覺。”
兩人一覺到天明,神清氣爽的,簡單的梳洗后,吃了程大奎準備的豐盛的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