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會說顧全大局,可為大局犧牲的人是自己的話,再喊著顧全大局的人絕對不多。
李湛環顧班房中朝臣,嘲諷道:“父皇在場,爺也敢說!你們瞧不起溫浪,做得沒溫浪好,臉呢?”
一室寂靜,蘇首輔等老臣不屑同毛頭小子魏王爭辯,而年輕的官員不敢,也怕了肆意放縱的魏王那張嘴。
無欲則無求,李湛敢說,既不怕失愛隆承帝,也不怕少臣子們的擁護。
這些道理其余皇子不是不明白,可他們不敢說,畢竟惦記著太子的位置呢。
皇長子開口:“顧全大局有何錯?犧牲一人,總比朝野動蕩好,小弟太過意氣用事。”
李湛反問:“為顧全大局,父皇不封太子,而封皇太弟,你愿意嗎?為顧全大局,二哥做太子,你能答應?”
“……當然。”
皇長子說道:“為國有利,為朝廷有益處,為天下百姓,我不為太子又何妨?小弟,我對東宮并不太過在意,只是祖宗家法,同千年來的承襲制度在,我到底是父皇長子,有些責任必須得我來承擔,否則父皇會被后世人議論。”
“這么熱鬧啊。”
小太監推門,田公公笑呵呵進門,李湛嗤笑一聲,桀驁不馴,“父皇讓你來的?”
田公公常年跟在隆承帝身邊,他也算個胖子,笑起來臉上的贅肉顫動,胖胖的手拱了拱,“魏王殿下火氣也賊大了點,皇上關心您,才會教導您,陛下還是了解王爺的,知道您正鬧脾氣。
陛下說,你半夜敲開城門宮門,又向綠營同天子求衛求援的事,陛下不責怪你了,叮囑王爺盡快查清楚北蠻的奸細。
另外,您既然認可溫浪,對他有維護之意,陛下讓您用好他,等溫浪有了寸功,陛下把親衛再次交到他手上。”
“他還是交給父皇去頭疼吧,爺要一個能打能殺的將軍有何用?緝拿奸細,他是一點都幫不上忙,他腦子若是聰明點,嘴巴靈巧點,不至于被人欺辱這么多年。”
李湛打了個哈氣,“溫浪這樣的人,爺可用不起,既然父皇發話了,爺就不讓早朝,回去補個覺,折騰一夜,爺很脾氣很暴躁。”
“蘇首輔看好家門,仔細爺溜進去,再破壞你家書房,你可記得,等爺再去時,可沒小白勸爺了。父皇對諸子盡量一碗水端平,你——你不就是長子死了,連小白都不待見了?小白曾經還是最為驕傲的孫子。”
“蘇白跟在魏王身邊,老臣放心,魏王去蘇府,老臣倒履相迎。”
蘇首輔不緊不慢,語調平緩,“只是老臣家事,同魏王何干?蘇白都不曾抱怨過一句,魏王管得未免太多,也太寬了。長子早喪,本是老臣心中痛事,唯有仔細教導二子,三子等人,承襲老臣之志,為陛下分憂。
魏王尚未娶妻生子,自不能明白老臣的心思。”
田公公拽了一把李湛,“王爺,陛下早料到您偷懶,準您先回王府,大朝就不用去了。”
李湛撥開田公公,對蘇首輔似笑非笑說道:“小白不得你疼愛也好,真當爺稀罕你的品行?臉厚心黑,一身的官僚習氣,說得好聽為父皇分憂,父皇真正憂慮的事情,你做了幾件?!
今日你對小白愛理不理,明日千萬別求到小白面前,拉小白回你蘇家去。”
田公公無奈至極,魏王這野馬一般的性子真是拽都拽不住。
“王爺多為皇上想一想吧。”
“父皇為難,可做皇帝做到為難這份上,父皇才應該想一想呢,可忍一時,不可忍一世,忍是為更好的報復,忍到最后,爺都提父皇委屈。”
李湛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