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給司老大當槍使,你知不知道?”他就對岳帆說。
“所以我沒答應他。”岳帆坐著嘟囔,眼神里含了些迷茫。
“那你那天怎么又說要過去?”高崎又問。
岳帆睡覺,喜歡一級戰備。
這會兒坐起來,上半截身子就露出來,很白,胸肌、腹肌、胳膊上的肌肉,都很結實,輪廓分明,這是長期武術訓練的結果。
屋里溫度不是很高,他光著脊梁坐一會兒,就覺得冷了,就先不搭理高崎,探身體把腳邊的秋衣和羊毛衫拿過來,都穿在身上。又在枕頭邊上找著煙盒,抽出煙來,給高崎一支,自己也點上。
抽著煙,他這才說:“我尋思著,平事兒這一行,越來越不好干。稍不留神,咱們就容易被忽悠了,幫了不占理的那一方。
那樣的話,咱們和小痞子也就沒什么區別了。
現在這法律也越來越嚴格,把握不好,很容易進去。
我不想為了平事拖累了你們,特別是梁超和老虎他們,本來就沒多少辨別是非的能力。
我就想,要是有個能掙錢多一些的事兒做,咱們就用不著摻和那么多事兒。比如你有時候不肯干的那些事兒,其實有時候我也知道不怎么占理,容易毀自己名聲。可不干,弟兄們沒錢花。”
這是岳帆的性格。
看著表面孤傲,其實心里很熱,對弟兄們沒得說。
高崎就說他:“那也用不著給司老大當狗。”
岳帆就不滿地看高崎一眼。
“我特么是狗是吧?我是狗你是什么,狗和人能坐一塊兒嗎?”
想想,狗和人還真能坐一塊兒,這話有點不著調,就自己先笑了。
高崎不笑,認真說:“帆哥,咱們弟兄不是混混兒,倒驢不倒架,就是混的再慘,也不能和司老大這種村霸攪和到一塊兒,毀了一世英名!”
岳帆不出聲。他心里認可高崎的話。
高崎繼續說:“這幾天我一直琢磨你說的這個事兒,我覺得就是打死都不能干!咱不給他干,咱自己干不行嗎?”
岳帆就看著他問:“咱自己干什么啊?”
高崎說:“你武術科班出身,又有省武術冠軍證書,你可以開個武館,招些學生掙錢。”
岳帆就搖搖頭,嘆口氣說:“這事兒我想過。可我是什么人啊?好人眼里的痞子。誰肯把孩子放我手里讓我教啊?人家還怕我把人家孩子給教成小痞子呢。”
高崎說:“你說的這個事兒,我也想過,我不這么看。”
岳帆不說話,低著頭抽煙,等著他說下去。
高崎就繼續說:“你吧,本來就不是痞子,也不是混混。他們干壞事兒,你又不干。咱們平事兒,多半是向著好人。
做買賣的惹著地頭蛇了,咱們去說和。賣了貨要不來錢,咱們幫著要。你干的事兒,到現在為止,大部分都占理。
咱幫人家辦了事,雖然收點費用,可咱能辦的事,找別人辦不了,最終人家會感激咱,不會拿你和那幫痞子一樣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