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光遠吃著湯圓的時候,另一位牌友也到了。
他三下五除二,把湯圓扒拉到嘴里,燙的一個勁往嘴里吸涼氣,最后還是把湯圓咽到肚子里,把湯也喝了個干凈。
這一晚上,周光遠運氣賊好,自摸、開杠加對對胡,想要什么牌就來什么牌。到子夜的時候,竟然贏了五千多。
他想著這時候就抽身不玩了,可半夜里那三家正玩的興起,又沒有多余的人替換他,這時候抽身不玩,就壞了規矩了,以后人家就不肯帶他玩了。
吃過了夜宵,他只能陪著大家繼續玩下去。
下半夜,有輸有贏,又倒回去兩千多。到早上七點,大家都困得不行,牌局終于散了。
五哥他們,就在主人家睡了,只有周光遠自己出來。
十二月末的天氣,清晨極冷。周光遠出了樓道,不由得打里個寒顫,裹緊了身上的鴨絨襖。
天已經大亮了,街上賣早點的攤子冒著騰騰的霧氣,許多早上上班的人們,圍在攤子周圍買早點。
周光遠到一個賣包子的攤位跟前,排了有五分鐘的隊,買了六個包子外加三碗稀飯,都用塑料袋裝了,提著往街外面走。
在他買包子那個攤位不遠處,一個十七八的男孩站在路邊上,打著哈欠,問他旁邊一個二十四五,稍大些的男子:“虎哥,還跟嗎?”然后就說,“他應該是買了三個人的早飯,估計是給家里人買的,這會兒是要回家了。”
老虎打了個愣怔。
周光遠要是回家,跟不跟他就沒多少意思了。可聽高崎說的,他好像和胡麗麗關系不好。他們跟他的目的,就是抓他的把柄,好讓胡麗麗和他順利離婚,把孩子要過來。
這家伙既然跟他老婆關系不好,這早點就不見得是給老婆孩子買的。
“跟,”老虎就對那男孩說,“看看他到底去哪兒?”
男孩就一臉不情愿說:“我都守了三個小時了,實在困得受不了,咱還是算了吧?他回家有什么好跟的?”
老虎就沖他瞪眼說:“讓你跟你就跟,哪兒那么多廢話?記住了,給我跟丟了,今天的錢就沒有了,別想去網吧了。”
男孩就嘟囔:“跟完了我也得去睡覺,困的睜不開眼了。”
老虎拍他后腦一下罵:“你特么去不去?”
男孩緊走兩步,跟在周光遠后面去了。
老虎轉身又進了那個小區,把面包車開出來,向著周光遠消失的那個方向,慢慢走著。
為了跟蹤方便,高崎把自己的車給了岳帆。要不然,在這大冬天里,在外面守一夜,非凍壞了不可。
走到街口上的時候,就看不到周光遠和那個男孩了。老虎把車在街口找個地方停下,坐在駕駛座上打盹。
周光遠去打牌的時候,都是他找的學生跟著。周光遠到了地方,外面天太冷,學生受不了,老虎就開面包車過來,和值班的孩子坐在車里守著。車里冷了,就發動一會兒,打開暖風。
男孩負責看著樓道口,老虎就在車里睡覺。從前半夜到現在,已經換了三個男孩了。
在車里睡覺總是睡不好,有時候怕孩子睡著了,他還得不時睜開眼睛看一下。
這時候,那男孩跟蹤周光遠去了。老虎在車里睡意再次襲來,就又睡著了。
周光遠提著早點,并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離打牌那里不遠的另一個小區。
到一個單元門口,按會兒門鈴,單元門就開了。
他按門鈴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身后一個半大的孩子,從他身后慢慢走了過去。
他上了三樓,到東邊的門口敲了敲門。門開了,一個穿了大紅毛衣的女人站在門口,側身把周光遠讓進去,隨手就把門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