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融入這個新的世界,就是去勞務市場打短工,他都進入不了那些打短工的人們當中去,和人家有著明顯的差別。
他突然就發現,他已經變成這城市里的一頭孤狼了,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什么都沒有,只能咬著冷冷的牙,孤獨地,毫無尊嚴地活著。
除了接劉小軍這個活,他無路可走。
孤狼也有孤狼的本事。就如高崎一樣,混過社會的人,特別是做過大事的混混,識人的能力,絕對比一般人要強百倍。
他知道到哪里去尋找他需要的人。
唐城是個工業城市,隨著經濟的發展,好多企業倒閉了,好多搬離了原來的地方,到更遠一些的郊區發展。
原來的工廠沒有了,逐漸被發展起來的城市覆蓋。這些工廠遺留下來的宿舍區,也融入了城市里。
到零五年的時候,還有好多老舊的小區,都是過去工廠的宿舍發展而來。
這些小區,樓房破舊,進入小區的道路四通八達,沒有物業管理,甚至連基本的保安措施都沒有。
靠近火車站附近,就有不少這樣的小區。一條街道從南到北,有二三百米長。街道被下崗的職工占據,沿街兩邊建了不少簡易小房子做生意。百貨、工業用品、水果點心、快餐、五金雜貨,包羅萬象,大家各顯其能,弄到什么就賣什么。
不交稅,不交房租,貨物就便宜,來買的人也多。這導致了整條街道擁堵不堪,污水橫流,亂糟糟的。一般不買東西的人,都不愿從這街道上走。臟亂不說,街道狹窄,人多擁擠,通行困難。
如果在上午九點以后的繁忙時段,有不熟悉道路的車輛進了入這個小街,那就是進退兩難了,估計一上午都出不來。
這小街的兩邊,就都是過去那些工廠、企業留下來的老樓。
老樓里住的,大多是退了休的老年人。也有發達了的,在外面買了新房,舊房子卻依舊留著,不肯賣掉。
這里因為靠近火車站,還屬于城市里比較繁華的黃金地段,房主們都惦記著自己的房子將來會升值,誰也不想把房子便宜賣了。
九十年代,城市改造拆遷,有司老大那樣的拆遷公司,事情還好辦一些。如今法治越來越健全,網絡媒體也在茁壯成長著,輿論監督已經具備雛形,司老大那種強拆的辦法,慢慢就行不通了。
市里幾次規劃,要拆除這里,也幾經協商,最終不了了之。
房子閑置不住,又不肯賣掉,就用來出租給附近做生意的。
也有不少外地來的女孩,在這里租了房子,利用越來越發達的社交軟件,把偷歡的男人勾引到這里來,干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或者,干脆白天睡覺,晚上就在夜幕掩護之下,打扮的花枝招展,性感迷人了,親自出去,到外面不遠的街上,去拉一些膽子大的男人回來。
這里的混亂,唐城人都知道,可也沒有辦法整治。街邊做買賣的,都是下崗職工,整治了不讓他們出來擺攤,就等于是斷了他們的生活來源,恐怕會引起更大的混亂。
房寬明就看中了這里。
第一次找到那四個農民工,也是在這里找著的。四個人摳門地找了一個女人,被他尾隨了去,堵在屋里。
這一次,他就不找這些沒用的人了。
至于怎么找到膽子大的窮兇極惡之徒,他自有他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