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甸軍緩緩說:“這事兒吧,其實碰到你那一天,答應跟著你干的時候,我就在琢磨了。你高哥是我見到的,江湖上最講義氣的豪杰,我羅甸軍也不是不講義氣的主兒。
有司志國在你對面威脅你,我不能離開你。現在,司志國經過這次折騰,再翻不起什么大浪來了。海鮮市場這一塊,在唐城來說,已經沒有人可以和你抗衡了。
你的生意順暢了,我在這里沒什么大用,也真是到了該走的時候了。
這輩子如果咱們有緣,我將來還能出來,一定還是要跟著你高哥干,我這條命就是你的。如果出不來,只好來生再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說到這里的時候,高崎想開口說話,被他給擋住了。
他說:“小嫚這邊吧,性子跟我差不多,她這輩子都會記著你對我們兄妹倆的大恩大德的。有什么需要她干的,你盡管吩咐她。
另外,我還想求你個事兒。我回去投案以后,你給小嫚和王利,把婚事給辦了吧?我走以后,小嫚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娘家人了,你就是她最親的娘家人了。”
看高崎臉色嚴肅地點點頭,他就又說下去。
“王利嘴碎,但這人心眼兒不壞,跟著我混了不少年,腦袋很靈活,給你這個海鮮市場做個保安經理,應該比別人強一些。”
見高崎再次點頭答應了,他又說:“王釗弟兄倆,比王利就差一些。將來你能用他們就用,不用他們就打發他們走,我和小嫚,都不欠他們什么。”
高崎笑一下說:“放他們出去干什么去,禍禍好人去啊?就在我這里,跟著王利干保安,敢炸刺兒,我削死他們!”
當年海城的一代梟雄,肯把自己的后事和親妹妹托付給高崎,這也是看得起他。
高崎們的江湖,也就是這樣,義氣相投才是兄弟。是兄弟了就要坦誠相待,兩肋插刀。
雖然羅甸軍和高崎沒有過多的深交,羅甸軍還是拿高崎當了兄弟,一句來世再報,就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麻煩,都甩給了高崎。
如果羅甸軍有一天可以回來,他們還是兄弟,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他那條命,就是高崎的。
這,就是兄弟。
上一世的時候,高崎的兄弟里,也有羅甸軍這樣的,他可以理解一些羅甸軍的心情,知道他為什么非要回去投案。
一個人滿懷心事,提心吊膽地活著,這個滋味,一年兩年可以忍受,時間長了,人能給折磨地瘋掉!
他沒有再試圖挽留羅甸軍,而是默默地準備著,調動他所有的關系,看看能為羅甸軍在海城那邊做些什么。
羅甸軍走的那天早晨,天上下著小雪。小雪下了一夜,到早上的時候,唐城量具宿舍區里的地面上,已經是鋪了白白的一層。
羅甸軍在這個宿舍區里,租了兩套房子。一套是羅小嫚和王利住著,他和王釗兄弟住另一套。
兩套房子,雖在一個小區里,卻不在一個樓上。
王釗兄弟已經從醫院里出來,和羅甸軍住在一起。
高崎沒有通過正常的法律手段,來處理王釗兄弟,主要還是考慮羅甸軍的安全。同時,也讓這兄弟倆逃脫了牢獄之災。
雖然給揍的有點慘,在醫院里養了一個月的傷,王釗兄弟也并沒有恨高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