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以后,在市政法委干預下,市公安局終于同意,讓刑警隊協助交警大隊,調查高崎那起事故。
事故已經進入定案階段了,只是因為高崎遲遲不肯簽字,才無法進入起訴程序。
這么簡單的案子,還要再審查一遍,交警部門也有情緒,這不是浪費警力和資源嗎?
他們只同意刑警部門派一個有經驗的警官過來,復核一下案件卷宗。如果發現問題,他們才會同意重新調查。
于是,胡波就被派過來,查看那些原本就要入檔的卷宗。
交警部門給了他一間獨立的臨時辦公室,需要什么盡管吩咐。除此之外,大家都有手頭的工作,脫不開身,就沒有人陪他審閱這些卷宗了。
胡波知道,這是高崎能做的最大努力了,他也把所有翻案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可是,卷宗做的十分嚴謹,證據充分。從卷宗和現有的資料里,胡波找不到一點疑點。
原先他關于駕駛室那個床單用途的推測,對高崎和胡麗麗講講可以,對專業辦案人員再這樣說,就缺乏嚴謹。
沒有其他有力證據來佐證他這個觀點,這個甚至連疑點都算不上。
你說床單是肇事司機用來固定身體用的,肇事司機不承認呢?從專業上來說,任何其他的機械拉扯方式,也有可以把床單弄成那個樣子的可能。
這僅僅一個還有著許多其他可能的推測,根本不足以推翻這個案子。
想要推翻這個案子,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還要尋找更多的疑點,和案件中其他不合理的地方。
這就是一個浩繁的工作了,僅憑著他一人之力,短期內是很難有實質性突破的。
可是,案件已經發生了一個月了。隨著時間流逝,案件發生時的,許多沒被注意到的有力證據,比如交警隊以外的其他監控資料,目擊證人的尋找和其對事件回憶的真實可靠性,等等,都會逐漸變的模糊而不可靠,甚至有些遺留在自然環境下的,尚未被發現的證據,也會漸漸消失。
現實已經容不得他有充足的時間,來吸收消化這個案件,慢慢分析。時間拖的久了,交警部門也會提出異議。
他只能去思考如何快速突破這個案子。
他曾經設想過提審肇事司機,利用自己的突審能力,從肇事司機身上,迅速打開缺口。
可是,如果肇事司機果然是受雇殺人,就一定會有人包庇他,甚至會有人專門教他如何對抗審訊,提前演練一套對抗審訊的套路。
這時候就提審肇事司機,萬一肇事司機按著提前準備好的套路對付他,一口咬定床單不是他的,就是一個很大的麻煩。
思來想去,胡波還是無奈地回到了,從可以得到的資料入手這條道上來。他開始調看事故那天晚上,肇事大卡車出現過的地方,所有交通探頭的錄像,逐幀進行分析,試圖找出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影像資料很多,邊看邊思考,從早上來交警隊報到,這一看可就是十幾個小時。除了去食堂打飯,他就沒出過那間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