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司老大只字不提趙鑫磊截流資金的事情,但趙鑫磊心里明白,司老大一定知道,只是不說。
要不然,為什么不叫別人參與,單獨叫他呢?
說是信任他,其實就是殺雞儆猴。
這也是“投名狀”。有這個事情在,趙鑫磊還真不敢出賣司老大。出賣了司老大,就等于是把自己的命也搭進去了,他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還真叫胡波蒙對了。
那是趙鑫磊這一生當中最膽戰心驚的日子。不只是擔心司老大隨時會像干掉宋開喜一樣干掉他,那殺人作惡的場景,整日在他眼前晃動。
只要他一閉上眼睛,宋開喜老婆那哀求他放過她的眼神,就會在他眼前出現。他當著人家丈夫的面,糟蹋并掐死了這個可憐的女人,宋開喜那要吃掉他的眼神,也時常會出現在他的噩夢里,揮之不去。
有差不多一年的時間,他晚上不敢閉眼睡覺,不是困的實在撐不住,根本就睡不著,也不敢睡。
不是他不想放過那個女人,也不是他就想侵犯她。他不那樣對她,就得跟他們兩口子一起死啊!
那個時候,他真的是后悔混黑了。這種刀口舔血的日子,真的不如個普通人。不如從小老老實實的,就算腦子不開竅,沒本事上好學,將來做個普通工人,或者到建筑工地上去干力氣活,窮是窮了些,也娶不上如花似玉的老婆,可心里過的踏實,不用像現在這樣,整日過的提心吊膽。
他不知道高崎是誰嗎,不知道這爺不是他能惹的嗎?
可司老大讓他去干掉高崎,他敢不去嗎?不去的后果,沒準就是先被司老大干掉。
就這么胡思亂想著,趙鑫磊依在墻角里,竟然慢慢睡了過去。
在看守所里,讓胡波那幫手下天天輪番轟炸,疲勞戰術。出來第一天,跑十里地進村自投羅網,他實在是有些累了。
當他再次清醒的時候,屋里有了亮光。一個儲電瓶被搬進來,電瓶的兩極上連著電線,電線的盡頭,被固定在屋頂上埋著的一根鐵吊環上。
在那個鐵吊環上,還掛著一個才出的節能燈。燈管一拃來長,好幾根都固定在屁股上的半圓座子上。
這燈發光效率極高,就這么相當于幾十瓦電燈泡的一個節能燈,就把整個屋子照的雪亮雪亮的。
這的確應該是一個地洞里的屋子,而且是個小型的機加車間。
屋子也就兩米來高,墻壁和屋頂都是混凝土澆筑的,面積有一百五六十個平方,地上還有放過機床的痕跡。
放機床的地方,地面上留有高出地面的地腳螺栓。屋頂上也有一個個的,成排的生銹螺栓。估計那些螺栓是用來固定通風管道的,后來工廠廢棄,機床被拖走,那些通風管道也被拆除了。
這房間里,留有三處放機床的痕跡,只有他們昨晚休息的地方,是空著的,估計是放工具櫥或者是做更衣室用的。
房間里的地面明顯被打掃過,挺干凈。
看到干凈的地面,趙鑫磊就想到了,高崎早就在算計著把他給抓來了。
想到高崎,他就看到高崎了,還有岳帆。
高崎正向著他走過來,把穿著的薄呢子風衣脫下來,遞給了老虎。
趙鑫磊把頭低下去,不看高崎,看著地面。但高崎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還是知道。
高崎在他身邊蹲下來,解開了他手上和腳上的繩子。
“我妻子陶潔,如花似玉,性格溫柔,孝敬公婆。”高崎開始說話。
“這么好的媳婦,這世界上就只有這么一個。出事的時候,她還懷著孩子,是個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