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崎連跟胡波說一聲都沒有,竟然同意結案了。
這個案子可是他主辦的,他都沒有下最后結論,誰有權利替他做主?
領導就煩了,梗著脖子說:“我!我現在就命令你,給我結案!”
最后時刻,胡波終于記起高崎多次對他講的那句話來,小不忍則亂大謀。
他升到這個位置不容易,期間高崎不知道為他托了多少人,花費了多少。就這么和上司鬧掰了,不值得。
從辦公大樓里出來,回頭看看院子里粉墻上“人民公安”那四個毛爺爺蒼勁有力的大字,眼淚一下子就模糊了雙眼。
他擦了眼淚,走上街道,漫無目的地沿著街道走。
正是下午下班時間,街道上車來人往,馬達轟鳴。
走了好一會兒,他才想起來自己沒有開車,車還在公安局的院子里。
他這是要去干什么呢?去找高崎,質問他?為什么不和他商量,就同意結案?
似乎沒有這個必要。
高崎已經不是上高中時那個憨憨的,一根筋的高崎了。他內心里,似乎有了更多的東西,從而變得十分復雜,讓他感覺根本沒法看透他。
而他和高崎在一起相處,也似乎是潛移默化地受到了他的影響,變得可以沉住氣了。
還是等著有合適機會了,再單獨找他好好聊聊,聽聽他內心里真正的想法。
現在干什么呢?
他停下腳步,思考半天才想明白,當然是回去開車回家啊。他手里又不是這一個案子,還有好多的事情等著他做呢。
趁今天這個難得的清閑,回家陪陪老婆孩子,他不香嗎?干嗎吃飽了撐得,非得跑去和高崎吵架,惹一肚子氣生?
就在胡波回去開車的這個時間,司老大帶著他剩下的兩大金剛,正坐在聚香坊新租的辦公大樓,高崎的辦公室里,高崎也在。
司老大是來賠罪的,他對高崎解釋說:“你看,孫耀輝干的這個事情,我實在是一點風聲也沒得到。但凡我知道一點風聲,也不會出這樣的悲劇。還是高哥大人有大量,親自去找趙副局長,把這個事情壓下來。
什么也不說了,高哥夠意思!雖然這事兒和我沒關系,可是,孫耀輝是我的兄弟,這事兒呢,也是因我而起,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樣吧,高哥說個數,我照辦,算我給高哥賠罪了。”
說到這里,他看一眼坐在一邊的蔣懷志,蔣懷志就從一個背包里,拿出十捆錢來,都碼到坐著的,沙發跟前的茶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