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高崎沒有去公司總部,而是直接去了聚香坊大酒樓。
孫繼超在那兒呢。
他把車開到酒樓后院里,下車之后,黑著臉誰也不搭理,直接奔后廚。
有孫繼超在后廚管事兒,他爹孫立海就輕松不少,一般也就不來后廚。有時候也不用來上班,去城里轉著,找他那些還健在的老哥們兒老姐們兒,主要是為了尋些過去菜式和面點一類的做法和配方。
后廚里,孫繼超正坐在他爹那把高椅子上人五人六呢,高崎就進來了。進來二話不說,過去就把他從椅子上給拖下來,拉著就走。
“哎,哎哎,你干什么呀?我還沒換衣服呢!”孫繼超就喊。
高崎這個氣,也喊著說:“你還有工夫換衣服?我都快讓你給整瘋了!”
他把孫繼超給拉到二樓的會議室里,把門直接就插死了。
“你說,你是不是已經見過許書記了,你到底給他出什么餿主意了?”他氣急敗壞地問孫繼超。
孫繼超還在那兒裝。
“什么許書記啊,唐城量具書記姓周,沒有姓許的。”
“還糊弄我!”高崎就發脾氣。“許書記要是沒見過你,他絕對不會對你那個破分廠那么了解,還知道你那個什么職工委員會!啊,我說你這回怎么這么聽話,悄默聲地就舍得放下你那個破廠長不干,安心回來管你這班師弟們了呢,你原來在這兒憋著壞呢!干了壞事怕我找你算賬,藏你爹跟前來了是不是?你誠心想讓我不得安逸是吧?我告訴你,你把我往火坑里推,你也跑不了!我就是實在沒轍,把那個破廠子接過來,這老總也得你來干!我讓你也嘗嘗讓人架在火上烤的滋味!看看三千多人問你要飯吃,到底是一個怎樣壯觀的場面!”
孫繼超不著急,坐在會議桌跟前,慢吞吞地說:“承蒙你這么信任我,讓我來干老總,那我很榮幸啊。就怕我沒這個能力,讓你失望。”
高崎就惱了,罵他說:“你腦子進水了你呀?這怎么胳膊肘子往外拐,架炮往里揍呢你?唐城量具有多大你不知道啊?我這點家當,拿什么收購這么大個工廠啊?你這是要讓我把老本都給賠上啊!你就是干廠長上癮,也不能這么坑你兄弟我啊?”
孫繼超就拿出一副非常誠懇的樣子來說:“我真沒給許書記出這么個主意。”
“你不說你沒見過許書記嗎?”這回高崎反倒抓著把柄了,“哎我說,你這幾年廠長干下來,怎么越來越不著調了,嘴里還有沒有實話啊你?”
孫繼超只好說:“我這不是怕你賴我,不敢說實話嗎?”
“你還是見過許書記!”
高崎那個眼神,簡直就要把孫繼超給吃了。孫繼超再不敢糊弄他,只好把許書記去找伍樹全的事告訴他了。
“這主意是伍爺爺出的?”高崎疑惑地看著孫繼超問。
孫繼超就說:“伍爺爺也沒直接這么說,他就是想把你給撈出來,拼命跟許書記夸你呢。我琢磨著吧,人家許書記能坐到這么個位置上,肯定比咱們高明對不對?人家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高崎就不服氣說:“他就這么個高明法?深思熟慮就是損人利己,坑我沒商量啊?這都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