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煎包依舊如上一世一般好吃。只是高崎不明白,一樣的包子,她是怎么分出來,哪是肉的,哪是素的?
上一世,他從來沒想到問陶潔這個問題。這一回,他有機會問了。
“一鍋八個包子,四個素的,六個肉的,還用分啊?”陶潔說,“我把四個素的放一塊兒,加水淀粉的時候,等水淀粉變硬了,把四個素的和肉的用鏟子分開,四個連在一塊兒的,不就是素的唄。”
原來如此。
“屋里這么冷,你也不知道生上爐子。”
高崎就顧左右而言他,他怕陶潔說他笨。
“不冷啊,你冷嗎?”陶潔問他。
“我是怕你冷。”他就說。
陶潔說:“我不冷。我現在身體應該沒事了,一點不怕冷。就是腦子還不行,還是記不起你說的那些事情來。再說了,城里供氣也得十一月中旬,這才十月,哪有現在就生爐子的?”
兩個人的語言交流,已經比以前多的多了,可是,還是透著淡淡的客氣成分,依舊不像是過去那樣的親密無間。
“今天是曹家川集,咱們去趕集吧?”
吃完了早飯,高崎去廚房里刷碗,陶潔就在他身后站著,和他商量。
曹家川離紅旗廠北面十五里地,已經不屬于唐城,而屬于海城了。
那個地帶,已經到了山區的邊緣,唐城和海城的地界犬牙交錯著,比較復雜,也比較混亂。
自穆家峪選舉事件過去之后,高崎就再沒有帶著陶潔去趕過那一帶的集。
“今天是曹家川集嗎,你記錯了吧?”高崎就說。他不想帶陶潔去情況復雜的地方。
陶潔已經把山里所有集的日子都記住了。她就說:“沒錯,我記得真真的呢。”
高崎就在心里嘆一口氣。妻子記憶力很優秀,能記住所有集的日期,卻記不起來過去發生的好多事情。
“這十月底了,外面有點冷了,”他就和妻子商量說,“咱們如果不缺什么的,就不去趕遠處的集了吧?我怕你坐著摩托車,凍著。”
“沒事的。”陶潔說,“我沒那么嬌貴。等下回石門鎮大集的時候,咱們也像人家一樣,讓人家做篷子的,把咱們的摩托車也加個篷子。那樣,咱們冬天也可以出去。”
“那咱們這回就不去曹家川,等給摩托車加了篷子咱們咱去。”高崎就推托說。
“現在又不冷。”陶潔小聲嘟囔說。
高崎停下手里的洗碗動作,沉默了一會兒說:“好吧,咱們到十點,太陽高了再走,下午兩點就往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