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
實在想不通究竟丟到了哪里。
秀姨一聽這話,她立馬皺著眉想了一會兒,不多時便說:“啊……我想起來了,前兩天好像看庭閑少爺拿著出去了的,就是夫人忌日那天,庭閑少爺沒有給你送過去?”
時未神色略略一頓,眉心輕擰:“馳庭閑?”
秀姨點點頭:“我也是干活兒中間無意掃了一眼,看到他拿了那么個物件兒,應該是你的,那天他沒找你?”
時未沉眉。
那一天她喝醉了。
但是記憶還是很清晰的。
當天發生太多事情了,曾黎死亡當晚、兇手自殺、以及,她和溫南野夜晚的瘋狂……
全部都在當天。
可現如今。
又冒出一個馳庭閑。
他當天有去過那個小區?
“姐姐。”
一道軟軟糯糯的聲音像是綿綿的風,將時未腦子里一些混沌的想法吹散,再無法聚攏。
她輕皺著眉,側頭睇了一眼。
馳霈抱著一只人偶娃娃站在走廊邊緣。
大大的、澄澈又純粹深黑的鹿眼看著她,她看到時未時,眼睛總是會不自覺的明亮幾分。
“對不起……”
小姑娘很快眼神黯淡下去,低著頭,悶悶地說。
時未覺著奇怪:“什么?”
馳霈緊緊地抓著人偶娃娃:“錢包,我問哥哥,拿了。”
“他,當天有事,我打算給姐姐放房間,但……但是我不小心掉了。”
馳霈聲音越來越低,小幅度的挪過來,小心翼翼的抓住了時未的衣擺,像是無聲的道歉。
小姑娘不善交際、語言組織能力并不是很好,說話也不是很利索,似乎覺得很對不起,眼眶有些發紅,低著頭,不敢看時未。
時未情緒平平。
錢包里也沒多少錢,幾張卡也都補辦了。
她淡淡的應:“行吧,沒事。”
她拂開馳霈的手。
搞不懂這兩天這小丫頭一直守在這邊做什么,讓人心里不清靜。
馳霈這才放心了一些,姐姐沒生氣就好——
“我去洗漱,晚飯叫我。”
時未跟馳霈沒什么話講,往側一邁,轉身回房。
馳霈看著她背影,嘴唇蠕動了一下,最終低落的垂頭。
姐姐還是很討厭她……
——
夜色無邊。
天際蜿蜒而過一層薄薄的銀紗,星辰閃爍,天空觸手可及。
高原之上,晝夜溫差體現的淋漓盡致。
地下室里,“叮叮當當”的聲響在空曠的空間蕩著回音,伴隨著幾聲壓抑的啜泣。
他踏至而來。
望著深處黑暗,指腹輕輕的摸了一把冰冷的墻面。
黏膩、稠密、冰冷、
腳下污水從前方鐵門下方的空隙排出,隱隱的閃爍暗紅。
他面無表情的朝著那扇門而去,最終單手觸碰冰涼的門體,耳邊似乎有一道聲音,不停的蠱惑著他。
打開、打開、打開它。
余音繞耳。
他沒反抗,用了力度,猛地推開那扇門。
撲面而來的腥臭、潮濕、排水孔不停的滲透水流,污濁之中,暗紅色彩尤為刺眼,染紅了他的褲腳。
抬頭。
對上一張驚恐猙獰的臉,滿是血痕,眼瞳似乎充血,蜷縮在地上,不成人樣。
下一秒。
那張臉忽然笑起來,尖銳陰森的笑回蕩整個耳膜,然后,那黑影猛地朝著他撲來,那張臉驟然放大,然后張開了那撕裂的嘴——
“殺了我!殺了我!”
——
“呼……”
黑暗中。
床上的人猛地睜開了眼。
胸口欺負微微急促,黢黑的眼瞳還未聚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