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不忍心,族老悄悄給張東升的爹指了條路。
于是,轉頭幾人去了魏瓚那里求見。
“是這樣嗎?”聽完張東升阿爹的話,魏瓚皺了皺眉,“你們直接給東升說,若是他過了院試,本公子親自去請鎮長夫人給他做媒。堂堂秀才公還怕找不到媳婦?別人家的秀才公可能是個窮秀才,你們張村在十里八鄉也算殷實的富戶,他有了秀才功名,能免徭役免稅錢,再每年個人做個保,一家子的嚼用還用愁?”
再不濟,努點力考個廩生出來,每月都能從縣府領到廩糧,足夠一家子吃用了。
聽了魏瓚的話,張東升阿爹心里一定,反應過來:可不是,他家東升是秀才的話,還用巴巴的去找個商戶女兒結親?
就算今年不過,東升不過十二三歲,再等三年又何妨?
“是我錯了,我不該逼著東升去考的。我這就回去告訴他,不管他能不能過,這個媳婦我們都不會要。”
張老爹也是個說干就干的性子,轉頭就去找了兒子,然后當著其他學生的面,跟兒子說,那門親事不必考慮了。
“你是我兒子,就算光宗耀祖也是光耀我們張家,她家哪里來的臉嫌棄你?她嫌棄我們還看不上呢!毛毛啊,爹跟你娘都想好了,你好好讀書,親事什么的我跟你娘慢慢給你看,總能找到個宜家宜室的好姑娘。我們家又不缺她嫁妝貼補,憑什么要讓她挑揀?”
張東升莫名其妙的聽著自家阿爹這么一番話傻了眼,過后反應過來阿爹是來寬慰自己的,當時就笑了。
他不傻,自己狀態如何他比誰都清楚。起先可能還沒察覺,但這幾日,大夫頻繁的給他們診脈,開藥單子,早晚一碗藥灌下去他自己的變化比其他人都大,仔細想想就知道了怎么回事了。
“阿爹,我知道了。”張東升其實這幾日也在糾結要不要托人帶話給自家爹娘,硬氣點,不去結那門親。
他之前是想拐了,總覺得不能讓別人看不起自家爹娘,但是現在想來,那想法何其可笑,看不看得起根本與那家子無關,是他們家太上趕著了。
張老爹回頭就跟自家老婆說了,讓媒人傳信,這親,不結了。也不說其他,就說東升要專注讀書,不考上秀才不談親事,他們雖然為人爹娘,可也不能強扭著孩子去成親,只能說聲抱歉了。
有些人啊,就是這么賤皮子。
這頭張家人跟媒婆說了之后,果然再不去搭理那家子。可那家人卻又開始扭著張家不放了。
“笑話,這一沒下聘,二沒文定,連庚帖都沒換,何來已經說好的話?之前想著他家姑娘年紀合適,要是能成也好,可這不他們家不樂意么。既然不行那就算了啊,怎么著,這會兒倒是硬貼上來了?合著我們張家村的人好欺負是不是?”
張家大娘一聽媒婆傳回來的話,頓時氣上心頭,直接就嚷嚷起來。
“這事兒好辦啊。”旁邊隔壁家的小媳婦笑瞇瞇的支招,“她非要說已經說好了,那就讓她出證據啊,怎么著,打聽都不能打聽,就問了問情況這就算定下了?誰家說媒是這樣說的?”
做媒的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要不是女方家給了跑腿銀子,她真不想來這一趟的。原本想著好好勸勸說不定張家人就順勢答應了,畢竟之前張家是很有誠意結親的。
哪知道這峰回路轉,張家不樂意了,不但不樂意,還氣急的要去官府告她敗壞他家兒子的名聲。這下子,媒人也不敢再纏著,訕訕的離開了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