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一直以為那位老爺爺是自己的姥爺之類的身份,但前些日子做夢的時候又夢到了一些片段,讓她開始懷疑對方的身份。
首先那位老爺子跟她們住一個院子,但是并不在一起用飯。而且每隔幾日那位老爺子總會來給她跟她娘診脈,再然后,她記得自己識字讀書都是老爺子教的,但很顯然,教她醫術方面的東西更多。但可惜她那時候年幼,字尚且認不全,更別提背完醫書了。
她所知道的那些農學都是老爺爺當做故事講給她聽的,并非是認真的在教導她。
綜上,她感覺那位老爺爺更像是家庭醫生,或者說是有人專門請來負責看護她跟她娘身體的大夫。
儒士也沒催她,還是魏瑧自己想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
“我記不太實在了,受傷之后我把以前的事情全都忘記過。后來又一次受傷,才清醒過來,但是也不是全部都記起。臨近的,或者說我渾渾噩噩期間發生的我都能記住,但是受傷之前的那些事,我只有寫零散的片段的記憶。不過我很肯定,我跟我娘應該是被人禁錮起來的。在一個很小的院子里,還有個老大夫跟兩老仆在照顧我們。”
魏瑧慢條斯理的一邊回憶一邊訴說,講述的東西也不連續,通常是想到哪里講到哪里。但是那位儒士似乎聽明白了她想要表達的意思,整個人眉目間也冷肅得嚇人。
“你可聽見其他人喚過你阿娘的名字?”
“名字嗎?記不太清了,印象中,老大夫叫我娘為魏娘子,也不知是哪一個魏字。后來被魏家爹娘救起,我就直接跟著姓了魏。不過瑧這個字應該是我阿娘給我取的,我記得她喚我瑧兒。還寫過給我看。”
儒士的手抖了抖,重重閉眼又睜眼。再看向魏瑧的時候,神情溫和了很多。
“如果我想收你做義女,你可同意?”
儒士又接著解釋,“我與娘子成親近二十余載,膝下只有五個兒子,一直想要個女兒。我觀你很心善,又有些眼緣,便想要厚著臉皮提上一句。”
魏瑧私心里是不太愿意的。她現在是家里的主心骨,若是答應了做這位先生的義女,那是不是就得跟著他回去北地?
家里弟妹都年幼,雖說還有兩個姐姐,但是大姐很顯然是沒法依靠的,二姐倒是心疼弟妹,但她自己還有個家,總不能讓出嫁的娘子老想著娘家弟妹吧。
若是儒士提出的要求在等幾年還好,那時候大寶也能行事了,家里好歹有個男人撐門立戶,她也能放心一些。
“這件事也不急著回復我,等你想清楚再說。”儒士估計是真的有點喜歡她,并沒有逼著她做決定。
“此番我還得回去北地復命。等明年春上,我會攜娘子一起過來,到時候你再答復我不遲。”
這一來一去至少還有小半年時間,魏瑧頓時松了口氣,矜持的點點頭。
又說了一會兒其他的話,帶著她去看了一遍農田后,儒士才讓人送她回去鎮上。
“四叔,你真的要收她做義女?”
魏瓚不知何時來的,等儒士送了魏瑧回來,就看到魏瓚眉頭微蹙的立在院子里等他。
“怎么?不可以?”儒士淡然笑道。
“不是不可以,只是,為何偏偏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