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日子越過越好,也讓老二老三家越來越眼紅。聽說十月的時候還去鬧了一場,說是當年分家的時候,爹娘偏心留給他的東西太多,要求重分。話里話外都在逼老五把打靛的活交給他們做。
老五人憨厚但又不傻,倆哥哥嫂嫂心里打的主意他能不清楚?反正現在爹娘是他在供養,家里大哥六弟都站他這邊,自家老婆也不是個任人拿捏的團子,壓根兒就不帶理睬那倆混不吝的兄嫂。
老二老三兩家沒討到好,聽說鬧得不可開交,特別是老三家兩口子,聽他們鄰居說,兩人都不止打過一次架了,老三臉上那幾條血棱子都是老三媳婦給挖出來的。
老五媳婦今兒上門除了送年禮,還給帶了一個大紅包過來。
“前兩年手里緊,也沒好意思表示,今年進項穩當了,我家男人就說一定要把這補上。也不是別的,就給大寶讀書備著。以后大寶是個有造化的,咱們也不求其他,就想著等大寶發達了,別忘了咱兩家的情誼就好。”
說完她又聊到了在城里跟著大哥大嫂住的四姐姐。
“頭年你不是說讓四姐姐去那個女子學院嘛,起先四姐姐不樂意,后來被大哥教訓了一頓,硬給送過去了。現在四姐姐可變太多了,說話做事那派頭,要不是自家人,真以為她是哪家的小姐呢。”
老五媳婦目光閃了閃,就這么說了兩句略過不提。
“對了對了,這是我給四花兒剪的鞋樣子。她前兩天說想要找鞋樣,正巧我娘家大嫂做這個手藝那是頂呱呱的,我厚著臉皮去討了幾個,你讓四花兒先試著做,要是不行跟我說一聲,我再去幫她要一些。”
四花這一年除了認字寫字,讀書學畫外,還得跟著學女紅中饋。她原本就手巧,只是她們娘走得早,很多母女相傳的手藝沒能傳下來,只能求助外人。
老五媳婦雖然心思多了些,但總的來說是個好的,要的也不離譜,都在人情之內。
“你這就趕著要回去啊?等等,你娘家弟弟不是也要進學了嗎?正巧我家大寶被先生押著抄書,我撿了些寫得能看的裝訂起來,你給帶回去讓你弟弟翻著玩吧。”
農家子想要買書可不容易,也就他們這附近幾個村鎮因為風氣的緣故才重視孩子的學問,其他地方即便想要培養孩子,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老五媳婦娘家只能說勉強過得去,她嫁給老五后,私下里貼補了娘家不少。因為她勤快,對公婆孝順,照顧丈夫也盡心盡力,所以貼補這事兒老兩口也就當沒看到,不過分就好。
魏瑧想著其他東西送過去總不好堂而皇之的讓她帶回娘家。大寶默寫下來的書冊,還有更換下來的筆墨紙硯收拾收拾,拿給初學讀書的孩子用足夠了。
滿滿當當也裝了一籃子,拎著還挺沉。老五媳婦咬著嘴唇笑了笑,滿心感激的提起籃子回了自己家。
剛進門就看到婆婆正在喂雞,趕緊把籃子放下就去接婆婆手里的簸箕。
“這活兒又不重,我做了就是。你先去把東西收拾好。對了,老五剛才從鎮上回來,帶了些肉和布,我給你分出來了。等會兒你跟著張三家的車回你娘家一趟,把東西送回去。這要過年了,該給你娘老子做兩件新衣服。”
老五媳婦站在門口微微紅了眼角,嗯了一聲,背轉身子拎著籃子進了屋。
一進門就被桌上疊著的三疊厚厚的棉布給嚇著了。除了自家染的靛藍布,還有半匹顏色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