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蘇家的手也伸得太長了,小公爺可不是你們蘇家的人。”
白胡子老頭梗著脖子朝蘇奇鬧,后者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
司馬霽坐在正屋,面對他那個有了新夫人就不要兒子的爹。
老公爺這段時間蒼老了很多,明明還不到四十,可看上去跟半百老頭似的,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沒了。
他看著兒子,說不出心里是個什么滋味。有后悔,有遺憾,唯獨沒有對兒子的愛。
司馬霽也不需要他的愛,讓他活著,只不過因為他是他爹,僅此而已。
“你繼母做錯了事,可你弟弟終究跟你是血緣親人,你就不能放過他?”
“他給我下毒的時候,你可有跟他說我是他兄長,讓他放過我?”
老公爺臉皮抽了抽,重重閉眼。
最初他是不知情,可后來長子身體每況愈下,請了那么多的郎中大夫來看,就不可能真沒有一個人發現不妥,然而,他終究是選擇了新妻幼子。
“你放心,我會給他留個全尸,也會讓他走得無病無痛,不讓他受我受過的苦。”
老公爺想要張嘴罵孽子,可睜眼看到長子那張瘦削且帶著病容的臉,兩個字終歸還是沒能吐出來。
“叛國是大罪,父親是想要跟他們一起伏誅?若是父親執意如此,我也不是不愿成全你們夫妻父子之情。”
老公爺氣得手在案下緊握成拳,可是,也就只如此了。讓他說自己要和那母子倆一起去死是不可能的,他還想活著,或許有朝一日能找到機會扳倒蘇家,揚他堂堂鎮南公的威風。
把父親氣得差不多了,司馬霽整整衣袖,起身出門。
庭院里站著的老頭是他爹當年的心腹。
“小公爺,你如此對待公爺,那是忤逆不孝!”
“那有如何?難道我就該死?既然如此,你為仆,我為主,我讓你去死,你去嗎?”
老頭一愣,臉上青紅一片,氣得半天抖不出個音來。
“好死不如賴活,既然我不想死,那死的就是他們。當年我受苦的時候,怎么沒見你如此義憤填膺?看樣子,你跟他們有勾連?”
司馬霽瞇了瞇眼睛,盯著老頭:“蘇奇,找人去查,查他家里里外外所有人,看是否跟那家子逆賊有關系。對了,早兩年他大兒去了永州,讓人過去看看,可別讓人把永州也賣了。”
這話說完,老頭氣得差點一個仰倒,直呼自己冤枉,又說司馬霽枉為人子,殺母囚父,他要去面圣,求陛下做主。
“殺母?她算什么母?既然你要去面圣,那行。蘇奇,找人送他去帝京。一定,要讓他見到陛下,以全他一片赤膽忠心。”
蘇奇勾起嘴角,挑眉:“沒問題,我一定派最厲害的兵士送他過去,保管沿途沒有一個人能阻攔他去面圣。”
主仆倆的話,卻讓這老頭瞬間臉白如金紙,全身冷汗淋漓,風吹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