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舞蹈是源自塞外的胡笳舞,再跟中原的舞蹈相結合編排出來的。”魏瓚一邊看,一邊給兩個‘土包子’妹妹講解,“這小姑娘應該是學了有兩年的,跳得還不錯,可惜年紀太小,沒有胡笳舞應有的妖嬈。”
胡笳舞重在旋轉,看小姑娘的裙子也知道,轉起來是相當的漂亮。魏玨看得目不轉睛,眼里還隱約有點羨慕。
她當然不是羨慕人家跳舞,而是覺得小姑娘身上的衣服可好看了,是她從未見過的華麗。
“喜歡?回頭咱們安頓下來,姐姐給你做新衣服。”
早就覺得贛州那邊的人喜歡的顏色不適合年輕女孩的魏瑧,一眼看出妹妹的想法。
“來,邊吃邊看,等會兒我們還要去逛廟會呢。”
廟會其實早就開始了,但時間太早的話,廟會的人太多,他們不樂意去跟人擠,還不如吃過午飯慢悠悠的過去玩一圈,順帶消消食。
魏玨在贛州哪見過這樣的小姐姐跳舞的,看得開心都有些不樂意走了。
魏瓚魏瑧也不催她,點了些小食上來,又讓店家取來棋盤,干脆兩人對弈,讓魏玨自己看表演去。
“土包子。”一個嬌滴滴又帶著傲慢的聲音響起。
魏瑧抬頭沒看到人,卻見四花兒嘟著嘴把小腦袋縮回來,微微癟了癟。
“怎么了?”魏瑧抬手去順妹妹的頭發,跟著探頭看了一眼。
隔壁也是一個年輕男子帶著兩三個小姑娘在吃飯。說話的是坐在窗邊的穿著明紫色衣裙的女孩子,頭上插滿了金釵玉簪,跟個移動首飾臺似的。
相較之下,魏玨穿得有些簡樸,顏色不如對方的明亮,頭上也就只梳了兩個包包頭,用兩副珍珠發網裹著,兩邊各插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銀蝶發釵。耳朵上戴的也是同款的銀蝶墜珍珠的耳墜子。
她這副打扮絕對稱不上寒酸,更和土包子拉不上關系,旁邊那個移動首飾臺無非是看出魏玨喜歡那些漂亮衣裙,才故意這么說的。
“舍妹一向被拘在家里,難得帶她出來走動,讓大小姐見笑了。”
魏瑧突然這么一說,像是認同對方的話一般。魏瓚眉頭一皺正待出聲,又聽她繼續道。
“我家中對姐姐妹妹管教極嚴,平素什么場合穿戴什么都是有規矩的,倒沒想過能入大小姐一般將金銀首飾都掛在身上。我阿妹年幼,從未見過大小姐這般的裝束,好奇了幾分,由此冒犯了大小姐,還請見諒。”
左右都有其他客人在,魏瑧說話聲音不大不小,但想聽到也非難事。
她這話一出來,便不知是哪一間包房里傳出“噗呲”一聲輕笑。當時旁邊那位移動首飾臺就漲紅了臉,惱羞成怒的想要讓人給她們點顏色看看。
“三妹,克制。”魏瓚適時出聲,“你又犯口業,回頭將這兩日所學文章各默一遍。明日起你便專心讀《論語》,多學習圣人教誨。”
魏瑧低頭垂目,帶著些不情不愿的應了一聲。
魏瓚的話一說完,便有幾個抽氣聲傳出來。
這世道雖然不說不許女子學習經書典籍,可也不是隨便哪家的小姑娘就能跟男子一樣學四書五經的。
右起第一間的包廂門被推開,出來一位三十來歲的中年文士,徑自來到他們包廂前,一看就樂了。
“我就說這聲音熟悉。難怪小娘子們也得學習經文典籍,除你魏家外,也是沒別家對家中女孩兒們管教如此嚴厲了。”
聽到魏家兩字后,隔壁包廂的門一下子被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