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園的另一條小路穿過去就是院墻。墻角有個側門,門沒鎖,輕輕一推就能出去。
墻外跟墻內好像兩個世界。
墻外也不說是骯臟吧,但雜亂是顯而易見的,最干凈的地方,就是跟梅園一墻之隔的一排三間大屋子。現在鬧騰得最厲害的,也是那兒。
屋前的空地上,一個荊釵布裙的女人倒在地上,她旁邊跪坐著一個小姑娘,約莫四五歲,小臉蠟黃,瘦得像一把柴。
看到這小姑娘,魏瑧下意識的緊了下拉著妹妹的手。
她瞬間想起,自己醒來那會兒,比這小姑娘好不到哪兒去的四花。
“阿姐。”四花約摸著也有感觸,靠近了魏瑧,軟軟糯糯的叫了一聲,抬頭看她。
“乖,別怕。”她安撫了妹妹,轉頭看向蘭香,“蘭香幫我看著四花兒。我過去看看情況。”
“三小姐……”蘭香眉頭一皺,想要阻攔,卻被四花兒抱住了手臂。
“蘭香,我阿姐有分寸的。”魏玨朝蘭香一笑,轉而挽著她的手臂,“蘭香可以陪我去看看那個孩子嗎?”
在人群的邊上,一個瘦小頭大的孩子坐在竹背簍里,靠著墻才沒倒下去。在竹背簍的旁邊,是一個年約五六歲的小沙彌,他伸手扶著竹簍,又墊著腳,想去看看中年女人的情況。
魏瑧過去之后,也沒管地上臟不臟,就這么拎著裙擺半蹲半跪的俯下身,拉起女人的手,選中穴位開始刺激。
從剛才的情況判斷,這女人是一時血氣上涌,蒙蔽了清明才暈厥的,換句話說,就是高血壓造成的急性休克。
她不是郎中,只是當初跟著老道和游方郎中學了一點急救的手段,能不能派上用場她也不知,但讓她眼睜睜看著啥都不做,她做不到。
或許是對了癥,也或許是那人血氣平復了,人漸漸的蘇醒過來。
旁邊的大和尚看到女人睜眼后,也松了一口氣。
女人睜開眼,生無可戀的看著天空。
“你為了你的兒子,就連女兒都不要了?”
魏瑧說話的聲音有點冷。如果不是看著那小女孩她心疼了,這話她都不打算出口的。
說完她起身,順便揉了下小女孩的腦袋。頭發膩膩的,入手也不是應該有的柔順,就像是裹著一層污垢的稻草須子。
大和尚唱了個喏,找人來看著女人,自己則領著魏瑧一行進了善堂的醫室。
進門的時候,魏瑧看了眼那個傻乎乎的男孩,不得不說,雖然對方的智力有問題,可就外表來說,他和他的姐姐大不相同。
看到這點,魏瑧又皺了下眉。
醫室的大房間里還分了內外室。外室一張桌子兩張木凳,桌上是看診的診脈腕枕和幾件簡單的器具。
內室更簡單,一張普普通通的矮幾,三四個蒲團。
領他們來的沙彌又去隔壁醫室取了兩個蒲團過來,一行人才全數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