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直到送了魏瓚出門,都還一副魂思不定的樣子。
“你在想什么?”
馬車上,魏瓚提防的看著陷入沉思的魏瑧,“我跟你說,你老實點,這是漳州,局勢復雜,朝廷的視線也盯著這里的,你千萬別亂來。”
各家女孩兒之間的小打小鬧,爭爭吵吵,對朝堂的大佬們來說那就是自家丫頭的小游戲,他們頂多笑笑就完了。真要涉及到了鎮南公府的勢力洗盤,那可是一發千鈞。
“我就不信沒有人查到當初是我救了他。”魏瑧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之前不知道是他,我也可以不管,但是,我好不容易把他救活了,總不能再眼睜睜看著他被人害死。”
“你放心,小公爺沒你想的那么弱。”
魏瓚不贊同她插手這事兒,魏瑧也明白自己現在身份不同,代表的是魏家,行事不能再跟以前一樣隨心所欲。
可心里明白但腦子不這樣想啊!
她一晚上沒睡,坐在窗前看了整夜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
再過了一日,就是她跟蘇家小姐約好的,去看儺戲的日子。
這次沒有其他人,就帶了兩個妹妹一起出發。
一輛特制的寬敞的馬車早早就來接人了。
馬車的車廂還是那種有隔層的,里面鋪著軟軟的坐墊,還有靠枕,三個身量不大的女孩坐一起絲毫不覺得擁擠。
車廂尾部還有約四分之一的空隙,夠睡一個人的。
這種馬車是貴族家女眷用來趕路時的首選,那個尾部的空隙是專門給伺候的女婢輪換休息用的。
馬車沿著東城門出了城,朝東鄉的方向走了一個時辰左右,在岔路那兒走上了另一條路。
“這條路上去是蘇家的老宅外圍,今日儺戲就在那邊擺臺。”
來接她們的女婢一路給她們講了不少漳州的人文風俗,讓她們對儺戲充滿好奇。
漳州的儺戲,除了蘇氏這邊有以外,其他地方是沒有的。而蘇氏的儺戲跟現今其他地方的也有些不同,他們自古傳承下來,未做半分改動,是以在裝扮和音樂舞蹈上都更為原始風格。
“其實說是蘇氏,這里居住的外姓人也不少。早些年嶺南漳州一帶戰亂頻生,很多人就拖家帶口的躲到山里。我們蘇氏的鄔堡在這一帶是最大的,還擁有海外的島嶼,所以那些流民就靠著蘇氏鄔堡的外圍駐扎下來,這么幾百年的繁衍,到現在除了鄔堡中心還是蘇氏大宅外,其他地方的小型寨子打的蘇氏的名義,其實根本就沒多少蘇氏的人。”
從進入山里開始,每一個河灣都有一個小型的圓形土屋,女婢說,那就是依仗著蘇氏老宅繁衍修建的漳州土屋。一個屋就是一個家族。
順著河溝緩慢向上,到半山腰就能看到蘇氏大宅。
而大宅所在的鄔堡果然是魏瑧所見過的最大最粗獷也最牢實的。
“從鄔堡的后面有路直通海邊,那兒是個小海灣,乘船可以直接出海。”
難怪蘇氏選擇這里駐扎繁衍。這里山高路險,只有順著河灣一條路可以上山,進可攻退可守,再有一條能直接出海的退路,即便是陸地上的老宅淪陷了,也足夠有時間轉移到海島上的蘇家根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