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睜開眼看她,平靜到毫無波瀾的眸子徹底擊垮了魏十七娘的心理。
“曾孫女兒只是不服氣,她一個鄉下出身的農女,憑什么,憑什么能嫁給鎮南公。”
“誰告訴你的?”
魏十七娘撇過臉,顯然是不愿意說出那人的名字。
老太太沉默了好一陣,才嗤笑一聲:“是長公主吧?她是你未來婆婆的嫂子,說這樣的話,你就沒想過為什么?”
魏十七不敢說自己想過,但是理智明白歸明白,自幼在族里千嬌萬寵的長大,什么都是頭一份,現在被人說連個農女都比不上,她可不就著相了?
老太太沒再多話,說自己累了,要先回房休息。
在老太太處置安萍的時候,外院跟魏五叔和幾位同輩坐一塊兒的中年男人一臉無奈的看著他們。
“你說說,你們說說,啊,一個個都是幾十歲的老人了,還欺負人家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你們羞不羞?說起來人家還要叫你們一聲叔叔伯伯,你們就是這么當長輩的?十七娘給了你們什么好處,你們這么替她出頭?”
“我們也不是為了十七,就是那丫頭言行太過粗鄙,有損……”
“我呸。”魏五叔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一張胖臉寫滿了嫌棄,“說這話也不怕閃了舌頭?粗鄙?我看跟那丫頭從漳州一路行至贛州,她什么樣的人我不知道?論琴棋書畫,女紅中饋,她比你們家那些丫頭強多了。人家出口成章,落筆為畫,你們家那些丫頭能做到她一半,都得被稱一聲才女!”
魏五叔不客氣的嘲諷,讓那幾個老頭臉紅得跟猴兒屁.股似的,又羞又氣,嘴唇抖了半天都抖不出一句話來。
老頭兒們這邊氣氛陷入尷尬,而年輕人那邊則更加的復雜。
這一輩的年輕人很多,不說上千,幾百人是有的。主支的分支的,分宗的,和在一起不是小數字。
人多就意味著爭斗多,但是大家都遵循規則,斗歸斗,不會因此而傷筋動骨。
但是這一次,被魏瑧抽鞭子的幾個雖然身體的傷不重,可面子卻全沒了。
不是不想去找回場子,但論單打獨斗,還真沒幾個人是魏瑧的對手,若是群起而攻之,贏了也是勝之不武,若輸了,恐怕他們這一輩的兄弟都抬不起頭見人了。
跟著祖姑奶奶一起過來的幾個兄弟幫忙給上了藥之后,互視一眼,把自己從家里偷聽到的消息悄悄的告訴給他們。
“什么?”被抽得最厲害,嘴巴最J的那個瞪大眼睛蹦跳起來,“你們說的是真的?她真的是祖姑奶奶的親曾孫女?”
“噓噓,小聲點。這消息我們也不敢肯定真假,但是我娘說漏嘴了,說祖姑奶奶看到她的畫像后還哭了一場。不然,你以為誰都能讓祖姑奶奶親自走這一趟?”
那小子倒抽一口涼氣,倒回床上,又碰著傷口,疼得眼淚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