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了一上午基礎，顧星河的態度挺端正，不時往她的杯子里添水，就是那張臉怎么看都有種散漫的味道。
好像這些題太小兒科，根本不配他多看一眼，可是蘇瓷讓他做，他偶爾也會答不上來向她請教。
蘇瓷抽了張夯實基礎的卷子，“你做一下吧，看看能考多少分。”
顧星河嗯了一聲，垂眸看題。
這些題的答案顯而易見，他如果寫得太快會被當成態度不認真，搞不好還會引起她的懷疑。
于是，顧星河裝模作樣在草稿紙上寫了幾個公式，挑了幾個最簡單的選擇題做，后面大題只寫了幾個“解”，直接空那兒了。
蘇瓷看著他做題，喝了一口水。
少年抿著唇，睫毛垂下來，遮住眼，看似漫不經心什么都不會，握筆的姿勢倒是很標準。
“好了。”顧星河一撩卷子，放在她面前。
蘇瓷對照答案打了一下分數，抬眸：“60分，你平時多少分？”
顧星河放下筆，略一思索，淡淡道：“二十來分吧。”
“看來進步挺大的啊。”蘇瓷一臉驚喜。
顧星河舔了舔唇角，眼底的笑藏不住，“那不是姐姐教得好嗎？”
“恭喜進步，待會兒請你喝奶茶。”蘇瓷笑瞇瞇撐著下巴，頗有種吾家少年初長成的欣慰感。
正聊著天，茶樓小院里走進四五個高中生。
顧星河隨意一瞥，懶倦的表情一掃而空，手指下意識抓住試卷要藏書本下面，就聽到二班體委那嘹亮的——
“星哥！你怎么在這兒！喲，你這個年級第一居然在寫數學題？哈哈哈哈哈臥槽！”
蘇瓷偏頭朝身后看過去。
幾個高大的男同學朝這邊走過來，看樣子和顧星河很熟，大概是一個班的同學。
“年級第一？他們在說你？”蘇瓷疑惑地看著顧星河。
顧星河打死樊彬這個二貨的心思都有了，身軀往后靠了靠，搭著椅子扶手，面無表情道：“嗯，是第一。”
蘇瓷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少年表情沉痛地補充：“倒數第一。”
蘇瓷：“……”
樊彬是二班體育委員，神經比較粗，性情大條，絲毫沒有接收到星哥冷漠的眼神，“我看你整天睡覺，尋思學霸果然和常人不一樣。看來星哥也還是要做題的嘛，難怪考了七百——”
“咚”的一聲。
顧星河扣著他的腦袋按卷子上去了。
對上蘇瓷驚訝的視線，少年死死按著樊彬的后腦勺，神情淡漠：“考了全校七百多名，姐姐，你看我還有救嗎？”
樊彬：“……”
其他四個男同學漸漸回過神來，眼觀鼻鼻觀心，趕緊七嘴八舌的附和。
“對對對，這位美女姐姐，星哥學習不咋行！”
“大家開玩笑叫他學霸，其實成績很爛，你千萬別放棄他！”
“他數學菜的一逼，數學上次還得了零分！正需要人美心善的小姐姐幫他補習知識點！”
顧星河“嘖”了一聲，“少加點戲，能不能行？”
“星河，你剛才不是說，數學考了二十多分嗎？嗯？”蘇瓷笑瞇瞇的。
顧星河緊緊抿著唇角，弧度向下撇著。
半晌，垂下睫毛，嗓音低啞：“對不起，蘇蘇。我撒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