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他師父所在的地方沒想到就在邵易他們附中邊上不遠的一個小區里。
那雖然是個很舊的小區,但卻是全市最搶手的學區房沒有之一。
三個莘莘學子模樣的少年背著書包往里走的時候,看大門的保安問也不問就主動給他們打開門。
學區房自然是學生第一。
走進這個老舊大院兒的,連小學一年級的小豆包都帶著些趾高氣揚。
三人一起爬上臨近馬路的一座五層樓的五樓,林煜掏出鑰匙剛打開門,就聽見里面一個聲如洪鐘的大媽的聲音喊道:“既然要來,拖到這會兒。我本來還說讓你出去買菜。這都幾點了?現買現做都能餓死人了。”
循著聲音望去,就見非常狹窄的小廚房里,一個龐然大物的白色身影正在晃動。
邵易和風洛棠吃了一驚。風洛棠用手指悄悄地指了一下,無聲地用口型問林煜:“誰呀?”
林煜也用口型回答“我師父“。
于是風洛棠的小嘴兒,雙眼和兩只瞳孔同時變成五個圈圈。
那巨型身材的大媽很快從廚房晃動出來,滿面紅光,順脖子流汗,看到三人,胖臉上露出笑容:“哎呦,有客人。”
風洛棠看這道家胖師父足有快半噸重。
胖師父上身穿一件白色麻紗半長道裝,很有些太極練功服的味道,穿在身上竟然還有幾分寬松。
她下身穿著肥大寬松的暗紅色燈籠褲,光腳穿一雙平常塑料拖鞋。
渾身上下唯一看上去有一分道士氣息的,是不知有多長的黑發整齊盤在頭頂,用一只不知是木頭還是骨頭的小棍兒做發簪,挽了一個太極發髻。
這胖師父看上去五十多歲年紀,兩個大大的腫眼泡將狹長的眼睛壓下去,使人看不出目光是精光四射,還是和藹慈祥。
她胖胖的大臉上沒一絲皺紋,十分紅潤的厚厚嘴唇說起話來底氣十足。
她看到邵易和風洛棠高興得裂開嘴笑著說林煜:“你個死孩子。怎么沒跟我說帶同學來?早知道我多做個炒臘肉。”
“師父,”林煜還是不溫不火很規矩地叫了一聲,對‘死孩子’仨字充耳不聞。風洛棠和邵易也拘謹地喊了聲“師父好”。
“快去給同學泡茶喝。”胖師父說完在廳里的餐桌上抽了一張面巾紙,大蒲扇一樣的手抓著紙巾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說:“忙死我算了!鍋都糊了!”
說著又沖進小廚房繼續忙碌去了。
屋子的廳不大,只有一張餐桌和一個不大的茶臺。
不過茶臺上的家伙事兒卻是挺齊全的。有杯壺、茶杯、茶漏,八樣茶博士,不同的燒水煮茶器,應有盡有。
林煜招呼風洛棠和邵易圍著小茶桌坐下。林煜洗了個手回來坐到茶臺的主人位置,開始燒水給大家泡茶。
風洛棠坐下后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是個普通老式三居室。
狹窄的客廳幾面墻上,掛了很多錦旗。有寫著‘道法高明,普度眾生’的,有寫‘仙家醫術,勝造浮屠’的,甚至還有寫‘菩薩再世,保鄉衛民’的。
林煜見他師父關上了廚房門,便解釋道:“我師父算個游方道士,也是個道醫。她從小在武當山長大,十幾歲便入江湖四處闖蕩。
師父的師父是武當玉虛宮里一個活了一百多歲的李道長。所以她在全真派的輩分還相當高呢。
那老師父也沒教她太多,只傳了兩個健身的法子。倒是另一座道觀里的一個老道將全身的道醫本事都傳給她了。”
“你師父叫什么?她們道士不是都有道名嗎?”邵易問。
“我師父是明字輩兒的。我是至字輩兒的。”林煜回答。
“那你叫什么?”風洛棠問。
“我叫至承。”林煜平淡地說。
“真沒想到你師父是這樣的。”風洛棠表達了見面后的出乎意料。
邵易在旁邊附和著說:“沒想到你師父像是。。。。。。”
“像是騙子吧?”林煜微微一笑。“好多人都這么覺得。如果憑我師父平時這樣子,連我都覺得她不像正經修行的道士。她見著來請她看病的、看風水的,一副神神叨叨、高深莫測的做派。我還真學不來。”
“不過我師父有三絕:一是道針,二是道脈,三是道茶。她要真心給你弄這三樣,肯定能手到病除。我見過她真心實意給人治病的時候。”林煜接著說道。
“聽著挺玄的。你說她會不真心給人治病?”風洛棠問。
“大多數時候吧。我師父說‘街上那些醫院東一個西一個都是擺設啊?這些人普通的病上醫院就行,根本沒必要找我。’所以她就糊弄幾個錢寄回道觀里。太湖一個小島上有她的小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