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二人雖然輕功了得,卻也在泥濘的山路上跋涉了幾個時辰,直到丑時方才抵達。
守著山門一直等待的邯山院學生徑直將三人引領到燈火依然通明的大講師住所。
格騰武師一進門脫下斗笠蓑衣,卻見成一子滿面病容,勉強倚靠在木榻上,支撐起身:“師弟,有勞了!”
格騰武師急趨幾步,趕到床前,一雙大手緊緊地握住老師兄垂在床邊的枯槁的左手,壓抑著急切說:“師兄,我沒有來晚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成一子看上去病態堪堪,十分虛弱,他將頭略抬一抬,另一只手也虛加在格騰武師的雙手之上,低聲說:“來了就好!”
他轉眼看了一眼龍煖辰,隨即雙眼轉回頭盯緊格騰武師,“這次恐怕是邯山院的一劫啊!”
原來從月余前,邯山院學生講師陸續生病。
起先,成一子只道是季節變換,水土使然。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患病的人數有增無減,病況也越來越嚴重。
病人除了原先的上吐下瀉,還有多人高燒驚厥,病勢險惡。
邯山院遍訪附近的郎中,郡縣的官府也派了專人來勘察,但還是對此病束手無策。
連日來湯藥針石俱用遍了,只是起到了延緩病程的作用,卻并沒有緩解病情。
直到連成一子也一病不起,他才托人給大師弟陸明法師和二師弟格騰武師帶去消息,急喚他們前來趙國邯山院,以解此燃眉之急。
一連串講述了這許多,成一子停下來輕喘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邯山院中人幾乎無一幸免地病倒了。你也知道,我學院所藏典籍甚豐。如今只有你和大師弟到了方可保得這里暫時的安全啊!”
他說完,仿佛安心地閉了閉眼,重又躺下,拉著格騰武師的手卻并未松開。
格騰武師正要說話,忽聽得邯山院學生來報,陸明法師和徒弟求見。
成一子忙撐起身子,顫聲說:“快請!”
話音未落,只見兩個身著青衣麻袍的身影閃進屋內。
為首的是一位儒雅老者,長面微黃,淡眉細目,頜下幾縷長須也有幾分花白。
老者身配一柄斑駁老劍,皮質的劍鞘已經磨損得顏色難辨了。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名少年,最多不過十五六歲,個子高挑,面上生得白皙,朗星悅目,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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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頰消,著實俊朗傲然。
陸明法師趕至榻前,緊抿薄唇,神色嚴峻,略向格騰武師一行頷首施禮,便轉向成一子道:
“師兄如何這般?”
成一子一把攥住陸明法師伸過來的右手,緩緩的說:“終于來了,上次一別差不多十年了。今天我們師兄弟三人終于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