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將軍,我放你去狩獵山河。你回來時帶給我趙國的土地。你的戰旗插到哪里,哪里就是我秦國的江山。”
桓齮驕傲的想:“王霸天下,不過如此。不過是用一柄利劍去天下試試刀鋒。”
但是當他轉頭側身,看向旁邊的那匹棗紅大馬上的樣貌平常的漢子時,他的眉頭微微的蹙起。
這個樊於期是九宮的人,咸陽城里“仰度閣”的掌門人。
此次出征,有他跟在左右,桓齮渾身的不自在,就好像附近總有餓狼的目光鎖住了他。
這種感覺糾纏不去,令他如芒在背。
他又轉頭看向右邊一匹高大的白馬上立著的筆直的身影。
那人細目消頰,神情淡漠,波瀾不驚。
他很感激王上為他請到了秦國第一大劍師蓋聶。蓋聶的隨軍出征給桓齮吃了顆定心丸。
看了一眼蓋聶腰間聞名天下的“淵虹”,桓齮一抖身后的披風,不覺心中豪情萬丈地想:
“虎狼之師,王霸之劍。必是當得起‘銳不可擋’四個字吧!”
樊於期隨在軍前冷眼旁觀。
他對桓齮這樣的靠軍功上位的大將軍還是保持敬畏的。此時此刻,樊於期深刻地感覺到了桓齮的信心滿滿和躊躇滿志。
他在心里盤算著如何在九宮仰度閣的任務和作為陰陽家大司命所負有的特殊使命之間平衡計較。
如果兩相對比,九宮的任務來的簡單直接,無非是做桓齮的督軍,推動他攻破邯鄲,一舉拿下趙國。
但身為陰陽家的大司命,樊於期要用桓齮這十五萬銳卒給秦國薪火蔓延的國運潑一瓢冷水,把它澆滅在趙國的沃野上。
這是何等難以取舍的矛盾啊。
樊於期輕夾馬肚,趨近桓齮,謙卑地問道:“大將軍連日來行不解帶,是否需要休息一下。”
桓齮撇了一眼樊於期并未答話。他覺得這家伙如果把身上的鎧甲脫掉,一定和路邊的農民沒什么兩樣。
“大將軍此次排兵布陣恐怕已經是胸有成竹了吧?!”樊於期繼續說道。
“不可說,”桓齮豎起食指輕輕地晃了晃:“李牧啊,可不好對付。剛剛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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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草原上下來的兵也不好對付。只怕他們是帶著狼性的。我們要想一想。好好的想一想。對付狼要用狐貍的腦子才行啊!”
樊於期口中輕輕吐了個“諾”字便恭敬地退后兩個馬身,繼續勻速跟著大軍行進。
日過正午,太陽很熱烈的劃過南方的天空,四周升起薄薄的云氣,一道暗青色的長云橫亙在與之相對的北部天空。
樊於期瞇起眼睛瞄了一會太陽周圍的天象,不動聲色地在心中打了一掛‘云氣占’。
結果竟然與離開櫟陽那夜所得‘月占’的‘大兇’極為吻合。
樊於期面無表情地垂下酸脹的眼睛,不禁在心中默默冷笑。
邵易和風洛棠走后,作為公孫直的林煜通過和公子嘉的攀談,加之多方打探,終于搞明白九宮和九宮在咸陽的仰度閣其實是秦國最大的諜報系統。
仰度閣有一整套隱秘而詭異的聯絡方式。男的密探叫做“度蜓”,女的叫做“度蝶”。
人數之眾幾乎像蛛網一樣遍布天下。
恐怕趙國的邯鄲城中也少不得仰度閣的精心布置。
公子嘉告訴林煜,九宮咸陽仰度閣代號‘閣主’的有傳聞說可能就是樊於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