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幾名副將完全沒料到,主帥身先士卒沖上了戰線,只好匆忙催馬跟了上去。
李信夾在秦軍的沖鋒隊伍中,一馬當先,越騎越快,重盔重甲宛如墨黑的箭簇向趙軍急射而出。
譚義在高大戰車上,也已經看到了對方的主帥小將如離弦之箭般向己方沖來。他迅速指揮弓弩手,快速放箭。可是,箭雨的阻滯沒有湊效。
李信在馬上撥打雕翎,竟極快地穿過了一片箭雨,突到了趙軍戰陣的近前。這時就見他從背后摘下彎弓,極其迅速的抽出三支箭,挽弓搭箭,以一個快到讓人無法反應的速度,連射了三箭。
李信的眼睛鎖住了譚義。他的三箭全是取譚義的要害。一箭眉心、一箭咽喉,一箭胸膛。這三箭快如疾風,迅如閃電。
皆因為他獨騎縱馬的沖鋒,已經大大縮短了射程距離,所以這三箭實在是太近、太快,勢不可擋。
不過李信的三箭射得太過專注,沒有注意到的是,在譚義老將的身后,李落棠用極快的速度摘下彎弓,向李信迅速還擊,也射出了連珠三箭。
李信射完箭之后,剛要撥馬掉頭,便聽到破空之聲向自己襲來。他心知不好,急速向馬鞍下藏去。
幾支極快的雕翎箭仍然擦著他的身體,射了過來,其中一箭在他躲閃不及下,正中了他的大腿。三箭過后,又有箭雨飛來,李信迅速撥開飛箭,猛回頭朝譚義望去。
然后,他在面甲后大喊了一聲:“成了!”因為他看到他射出的三箭中,有一箭正中了譚義的咽喉。那支羽箭透脖頸而出。
老將軍譚義沒有倒。
雖然那支箭擊穿脖頸時,鮮血瞬間噴涌。譚義老將軍用他的長柄大刀,柱住了戰車甲板,身形未倒。那一瞬間,譚義看見了漫天飛雪。
他感覺咽喉的火辣辣如飲醇酒。只有最烈的酒才能在縱馬草原時抵御塞北草原的寒冷。
雪大如席。碧草蒼穹。
李落棠撲上前去扶住老將軍,只聽得老將軍在咽喉中咕嚕幾聲,瞪著眼睛,已經是氣絕身亡了。
李落棠悲憤不可名狀,抬眼瞪去,只見那重甲的敵國小將,已經腿上帶著一只雕翎箭返回了陣營。
李落棠和副將一起把譚義老將軍抬下戰車,然后她對副將說:“請繼續指揮戰斗,不能后退,不然老將軍就白死了。”
說完,她沖到幾步外戰鼓之前,一推趙國擂鼓的兵士,奪過鼓槌,開始咚咚的敲響了進攻的戰鼓。
鼓聲震動著李落棠的心脈。她眼中噙淚,卻在盡力用眼中燃燒的怒火將眼淚蒸騰殆盡。緊咬下唇,李落棠努力穩住雙手,讓她從小就熟悉的勇往直前的鼓點更加堅定激昂。
李信返回秦軍軍陣,抬眼回望,才注意到那射了自己一箭的竟然是個女將。他吩咐副官:“給我去查查,那個趙國的女將是誰。”
雙方繼續激戰,直到李信得到準確消息,他派出的進攻番吾城的那部分部隊,已經取得了初步的勝利。城門已破。
李信這時才揮了揮手,鳴金收兵,迅速集中兵力進軍番吾。
而此時趙國方面傷亡慘重,繼續窮追猛打,已經是不可能。趙軍只能清點戰場,迅速退回了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