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嘉閉了閉眼,然后他忽然起身,又走到窗前,仔細的看著那些在下面唱著歌謠的孩子。
一群孩子們天真無邪,在街上一邊跑跳著,一邊避讓著匆匆忙忙的行人,然后在大聲的唱著這首歌謠。
其他幾個人也跟上去,想從這些孩子們的四周查探,看看有沒有什么居心叵測的人,在操縱著孩子們,或者在觀察、在跟隨。
但他們什么也沒有看到。他們只看到那些頑皮的稚童,在街上無憂無慮的反復念唱著這首童謠。
“到底是什么人,也能和你們知道一樣的歷史?”公子嘉伸手撫住雙眼,語氣中有無能為力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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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的風吹過以后,園子里的杏花又開始拱出粉白的花花苞,星星點點,映著晴朗無云的藍天,煞是清雅好看。
春平侯在侯爺府里水榭邊上,負手而立。最近這些日子,他已經很少回侯府了,大部分時間會呆在趙國王宮里。
一國的事物,現在幾乎全壓在他一人身上。那只有十幾歲的小皇帝,只知道歌舞升平。國計民生在他那里,仿佛天書一樣晦澀難懂。
春平候嘆了一口氣。當這至上的權力握在手中的時候,人還是可以矯情的埋怨一句“累死人了”。
春平侯看了看始終蕩漾的春水,剛剛想要向前走幾步,看一眼池中的錦鯉,便有下面的貼身護衛,抱著一只信鴿匆匆的跑來。
春平候熟練地從信鴿的腿上取下細小的信匣,從中取出并展開薄絹上的迷信。那是密密麻麻的幾排字。
他看完,把薄絹收入懷中,對侍衛說道:“備車。進宮。”
凡秋正跪伏在黎香宮的門口,貼向地面,將頭放在疊好的兩只手背上,恭恭敬敬等著春平侯與暢太后返回寢宮。
暢太后一見了春平侯,便仍然如少女一般飛跑起來,撲入那人懷中后,抬起一雙明媚含情的雙目,看著他說道:“怎么才來?”
春平侯掏出懷中飛鴿傳來的書信,對她說:“你一直想做做不到的事兒,我讓秦國人替你做。他們已經找到偷偷潛入秦國的公子嘉了。”
暢臺后一臉喜色,不免有些眉飛色舞道:“好哇。那我得好好謝謝你。”
“你怎么謝我呀?”春平侯用一只優雅白皙的手,捏住了女子的下巴,用另一只手將美人攬入懷中。
“我和你一起去騎馬吧。”暢太后道。
春平侯愣了一下。這暢太后平時不大愿意出宮的。于是他道:“哦?那我們去邯山湖畔如何?”
可暢太后的臉頰上,忽然緋紅起來,說:“就在黎香宮里面啦。人家說的騎馬是在里面啦。”
春平侯這才反應過來,忽然就對眼前的女人失了興趣。這女人腦袋瓜里都想的是些什么?簡單粗暴的殺掉他兒子的競爭對手,然后,就是粗暴簡單的和男人上床?
他想起和女人同樣沒腦子的那個趙王。心中暗嘆,就憑這母子,趙國的天下將來保不齊早早晚晚會易主的。
他想,可千萬要囑咐秦國,別殺了那個公子嘉。無論從本質、能耐的各方面來看,這趙國要想長久,留著有本事、有人望的公子嘉絕對應該是上策呢。
心里雖然已經想到了千里之外的咸陽,但嘴上卻不能對位高權重的太后有所怠慢。
“細聽尊便。”春平侯柔聲說著,又笑意盈盈的問道:“那太后是要做打馬上山的將軍呢?還是要做縱馬下山的千里名駒?”
暢太后一臉小女孩的嬌羞,長袖掩面道:“這個嘛,就要聽侯爺的尊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