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寶這番話說得毫無回旋余地。農能面顯怒容道:“靈寶,這里是你說了算嗎?你不過是白溪村請來助陣之人,怎能決定村民們的生死?如果不答應我方才提出的條件,那么我將指揮軍陣殺入村寨,不放過任何一人、亦戰至最后一人。”
這時白溪上前一步擺手叫道:“大家先不要激動,事關白溪村全體村民的生死存亡,一定要慎重決定。我身為族長,應為全體族人的安危著想,此事要聽聽大家的意見,看看村民們愿不愿意就這樣死在軍陣的刀下?”
這位族長顯然是想談判,他害怕決戰一起,他的兒子白溪虹首先就有性命之憂,而且他自己也怕死啊。只要答應了農能的要求,那么白溪村的危機就算解除了,而且他也很清醒的意識到,只要這么做了,全體村民以后也無法再指責他白溪什么,等到眾高人一走,他白溪家仍然是族長。
可是白溪又不好公然先答應,所以提出要征求全體村民的意見——如今有可以不用拼命的選擇,那么大家還愿不愿意再與流寇拼命?這么說話,傾向性已經很明顯了。但白溪可沒有這些高人的本事,能將話聲傳遍村寨中所有人家,只有守在寨墻附近的槍陣戰士以及流寇們聽見了。
還沒等眾高人說話呢,槍陣中就有村民悲憤的喊道:“白溪,你怎么可以說出這種話來?我們絕不能放過這些殺人兇手,一定要為家人與族人報仇!”
近處的田逍也開口道:“白溪。你打算答應那些兇手的談判要求,還要召集族人去商議嗎?萬萬不可如此。我們沒有權力饒恕他們!況且若此時召集族人說這種事情,只會徒然動搖軍心,你就不怕談判未成、讓敵人趁亂殺入嗎?”
這時農能亮出手中飛劍,又上前兩步道:“何必召集全族商議那么麻煩呢?如今能決定白溪村全體村民存亡者,就是你們幾位高人,只要你們此刻點頭答應,事情就可以這么決定。我等皆已陷入絕境,為何不共同尋求生機。難道非要同歸于盡嗎?”
寶玉又開口道:“農能,你想得倒美!難道那些村民就白死了嗎?如今陷入絕境的是你們,并非白溪村。你們兩次襲擊村寨皆被打退,如今傷亡近半又餓了一天多,根本就無力再決戰。難道解下面具恢復了軍陣身份,就能改變事實不成?
按你的說法,洗脫流寇的身份憑空編造謠言。宣稱是山膏族勾結流寇洗劫白溪村,被你率領軍陣所敗。如此一來,是想讓白溪村放過你們這些仇人,反而嫁禍給無辜的山膏族?這會給山膏族帶來滅族之禍,可曾問過他們答不答應?”
村寨外站了六個人,靈寶、寶玉、田逍都明確表態不與流寇談判。白溪虹手握長刀一言未發,但他的父親白溪卻是想談判的,場面一時僵持難決。
北溪趕緊上前幾步,攔在寶玉與農能之間道:“諸位都不必沖動,事關這么多人以及我們自身的生死存亡。需好好商議。不論將來如何追究流寇的罪責,我們今日都應先過了眼前的難關再說。”
北溪當然希望白溪村能和流寇談判。這樣既不用死戰,他這位來助陣者也不會有什么責任,還能順理成章的帶著比預料中更豐厚的報酬離開。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就聽遠處傳來一聲悶雷般的怒吼:“你們這伙罪該萬死的家伙,竟然想嫁禍我山膏一族。……想給我們帶來滅族之禍,那你們就先去死吧!”
這是豬三閑的聲音,伴隨著話聲傳來,這一片雪地都在輕輕的顫動。驚恐的流寇們轉身向身后的高坡上望去,只見揮舞二齒長鈀、盛怒的豬頭三正向他們狂沖而來。豬三閑并沒有手足著地,而是揮舞著寶器邁開大步奔行,但同樣施展了天賦神通,渾身被一團熾烈的紅光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