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的感覺并沒有錯,在這座山的頂端。一棵樹冠積雪的巨木下,有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那里,就像山中的一株矮樹。此人形容看上去也就四十多歲,眼角和額頭卻有著細細的皺紋,兩鬢已顯斑白之色。
他的嘴唇很薄,緊緊抿著線條宛輪廓如刀刻一般,眼睛細而長,目光很銳利。正死死地盯著著從山腳下路過的寶玉,緊鎖眉頭隱含著驚懼、疑惑與怨毒之色。等他確定這條路上只有寶玉一個人走來的時候,不禁又隱露驚喜之色。
等寶玉走過之后,此人也悄然后退,身形消失在山頂的另一端。他穿著包裹住腳踝的皮靴,腿上也包裹著綁腿,行動輕巧而迅速。顯然很熟悉這一帶地形,并沒有走現成的道路,而是穿越山野也直奔雙流寨去了。
寶玉雖有一種形容不出的感覺,路過這座山腳的時候仿佛被人窺探,但他并沒有發現這個人,所以仍然沿著道路走。快到達雙流寨的時候放慢了腳步,等待小天追上來匯合。
過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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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跑過來,寶玉問道:“你跟在后邊,發現了什么人嗎?”
小天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沒有什么發現。其實等它走過的時候,那遠處窺探的人早已離開了。
前方就是雙流寨。寶玉曾和田逍來過一次,就是在雙流寨的驛站里遇到了靈寶。這里是跨越兩座河流的交通咽喉,也是飛虹城境內除了主城廓之外最大的一座村寨。假如過了雙流寨,路上就應該不會出什么事了。
過了雙流寨前往飛虹城還有三十里,但那條路比較寬也比較平坦,沿途有很多村寨炊煙相望,盡管在這樣的天氣里,仍會有很多人經過。假如有人想私下里做些什么,應該在他到達雙流寨之前就動手。
寶玉帶著小天一直走到雙流寨,始終保持著警惕,卻沒有發生什么事情。可是當他遠遠看見雙流寨的寨門時,立刻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此地他來過,雙流寨的幾個出入口雖有軍士值守,但盤查并不嚴格,在這種雪天行人很少,軍士應該就更懶得盤查了。但此時就在寨門兩側,竟站著一隊兵甲鮮明的軍陣。
這些人都穿著厚衣服,包裹著綁腿,皮甲穿在上衣外面并未隱藏,左手持盾牌,腰懸長刀,其裝備和那伙流寇是一樣的,只是亮明了身份,一看便知是守護城廓的正規軍陣。與那伙流寇所不同的是,他們腰間并沒有另佩一把短刀,右手中還持著長槍。
這長槍是正規的軍械,木桿的取材很嚴格,要經過陰干、上油、晾曬、再上油陰干等好幾道工序,槍頭的重量和形狀都有標準要求,與白溪村那些臨時打造的長槍不可相提并論。
這支軍陣由一名首領指揮,十四名戰士分成整齊兩列的站在寨門的兩側。寶玉現在已經了解,飛虹城每支軍陣都有一名隊長和兩名副隊長,下轄七支小隊,每小隊七人,在正式作戰時,根據需要排成不同的陣勢輪番交替進攻,平時也是這么操練的。
這少有行人的下雪天,為何有兩支小隊守在寨門處呢?這樣的天氣里人也不能久站不動,軍陣值守必有輪換,看這個陣勢,應該至少有一整支軍陣在此。雙流寨可不止一個寨門,他們為何偏偏守在這個地方?
難道是飛虹城或者是雙流寨發生了什么重大變故,所以把飛虹六陣中的一陣派到了三十里外的雙流寨來?寶玉心里這么想,卻面不改色腳下不停,仍然朝著寨門處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