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顯然修為不低,其來歷必不普通。國君有十幾個女兒呢。假如這少年是哪一門大派尊長的嫡傳親人,那么他在這種情況下,還真敢頂撞宮媛。
國君碰到這種事,只要這少年占理便追究不了,也只能去責罰宮媛;而這少年也不過是回家挨尊長一頓罵,可人家好像不在乎這些。
公山虛只得又問道:“你說那頭蛟馬被制伏之后仍欲傷你性命,卻與君女大人以及她身邊衛士所見的事實不符,這又是怎么回事?”
寶玉抬起右手,亮出了一直貼在小臂內側的那支銀角,伸左手終于將這支角給拿開了,緩緩說道:“這就是證據,那畜生是一頭異獸,有天賦神通,被我制伏之后仍兇性不減,欲襲殺于我!”
再看寶玉的手心直至肘彎部,有一道筆直的焦黑色傷痕,就像被燒紅的銅條烙上去的,肌膚表面已經結痂,圍繞著這道傷痕,周邊還有很多細碎的放射狀焦痕,那是被電光所擊留下的,顯得有些猙獰可怖。
對面所有人都看見了,這樣的傷痕可不是普通的手段能留下的,那蛟馬定是貼身以天賦神通偷襲,而這少年居然沒死,卻不得不將蛟馬的獨角給掰了下來、破了對方的法術,而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
事情的經過,公山虛應該清楚了,這少年沒有撒謊,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只得又問道:“你究竟是誰,總得留下來歷名號。否則國君所賜的蛟馬被殺,宮媛大人回去之后也不好交待。”
寶玉終于怒道:“她好不好交待,與我何關,愛怎么交待就怎么交待去!你身為游獵將軍,有義務將這里所發生的意外上報國君,那就如實稟報吧。至于我的身份來歷,與那畜生該不該死、這君女該不該罰,有半點關系嗎?”
那邊宮媛見寶玉只與公山虛說話,軍陣又不聽她的號令,早已又急又怒,尖叫道:“軍陣上前,拿下兇徒者有重賞!……將軍快動手,無論如何,不能放此人逃離,應押往國都交理正大人問訊。
寶玉一指遠處的宮媛道:“公山將軍,你要是真來辦事的,就趕緊把她押回國都,交給理正大人問訊吧。她身為君女,會受什么責罰我不清楚;但其罪名。你應該是清楚的。”
話剛說到這里,公山虛就暗叫一聲不好,因為他聽見了一支羽箭射出的尖嘯聲,從宮媛的車邊直奔寶玉而去,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宮媛指揮不動軍陣,可是她能指揮自己的衛隊啊,她那十幾名衛士也跟著軍陣一起來了。見公山虛和寶玉說了半天廢話。情況越說對她越不利,氣急敗壞中就命令衛士先動手了。射箭的便是衛隊的首領、那名三境修士。
這一箭射出,事態就完全變了,但這正是宮媛想要的結果——裹脅公山虛以及他所率領的軍陣,不動手也得動手!
以宮媛的脾氣,剛開始可能并非是故意要撒謊。不就是角將軍在田地里追一條狗嗎?多大點事啊,事后賠這條狗再加上那點莊稼就是了!她趕來時看見的確實就是這一幕。至于其他的事,有些人總認為能以沒看見為借口,從而推卸責任。
即使是自己看到的事情,比如寶玉殺了蛟馬,宮媛也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說法。可是寶玉已當眾證明了事實,并非是宮媛所說的那種情況。
宮媛此時還可以選擇承認實情并道歉賠償。事態尚不算太嚴重,畢竟只是死了一頭畜生而已,她應自己回去承擔蛟馬被殺的責任。可是宮媛自幼在國君面前受寵,在外面是嬌橫慣了,平常哪有人會這樣忤逆她的意思,就連蛟馬那頭畜生都知道該怎么討好她。
宮媛急于要抹殺這一切,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寶玉,是這狂徒擊殺了蛟馬、襲擊了衛隊。最后被趕來的公山虛將軍拿下。那么其他的事情,就完全可以做另一番解釋了。只有動手才能定性,讓軍陣沒得選擇,也讓對方無可分辨,宮媛自以為很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