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銀角擊殺宮良之時,也有一種形容不出的感受,剛剛到手的這件法寶,竟隨心掌控得如此自如。它是在駮馬的血肉形骸中生長、以其天賦神通凝煉,在最終在寶玉手里成為一件法器。御器之時法寶與身心一體,就像自己的一部分,但對于并不熟悉的法器,想自如的施展其神通妙用,還是需要體會與掌握的過程。
可是這件法器一出手,寶玉莫名就那么熟悉,仿佛它從來就是自己的一部分,這與他身心曾感受的獨特狀態有關,所以他要進入山野尋一處幽靜之地閉關參悟。寶玉越來越覺得山神讓他將小天帶在身邊,考慮的是多么周道,他閉關時身邊便需要這樣一頭護法的靈犬。
倉頡曾說,天下萬事萬物皆有其“紋理”,人們身心也是一個世界,是否也有其成長與運行的“紋理”呢?其實這一點寶玉早就有體會,便是復歸于嬰兒的初境狀態下,對內在身心的清晰體察。
如今的寶玉又重新進入到初境的體驗中,感受一種前所未有的玄妙,仿佛似一頭開啟靈智之初的異獸。寶玉當然沒有真的變成駮馬,卻仿佛融合了那異獸的天賦神通,能模擬、掌握其神氣運轉狀態。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一直手握著那支銀角,后來便干脆把銀角放下了、丟給小天拿去玩。等寶玉結束這番閉關時,已經是兩個月后了。這天,寶玉站在山崖下朝前方一指,一道電光竟從手心激射而出,劈在巖石上留下了放射狀的灼燒痕跡。
能施展出這手法術,也就意味著他不必借助那支銀角的神通妙用,也能模擬或者說掌握那頭駮馬的天賦神通。旁邊的小天嚇了一跳,蹦起來汪汪叫了好幾聲。寶玉起了玩心,又轉身叫道:“小天,你小心了!”
話音未落,小天只見寶玉一揮衣袖,憑空幻化出一頭駮馬,雪亮的銀角前伸帶著絲絲電光,朝它直沖而來。這頭駮馬是不存在的,但法力凝成能現其形,銀角上的電光神通更是如假包換,在斗法中就相當于驅使了一頭駮馬出戰。
小天心知自己不是那頭異獸的對手,更不是幻化出這頭駮馬的寶玉的對手,驚吠一聲扭頭便跑。小天跑得不慢,但那駮馬更快,它是寶玉的法力化成,速度與他打出的法器一樣快,甚至是腳不沾地騰空而來。
小天倒也機靈,很靈活的一閃身,兜了個圈子竟然往回跑,夾尾巴躲到了寶玉的身后,那駮馬便向寶玉本人沖來。寶玉立起了一只手掌,那駮馬撞在身前倏然消失不見,就像憑空變小了,鉆進了他的手心或衣袖中。
假如有其他修士看見這一幕,定會認為這是一名赤望丘最核心的正傳弟子,正在修煉吞形訣。其人的吞形訣秘法雖尚未修煉大成,但其手法亦精純嫻熟且威力驚人。并不是所有赤望丘弟子都能修習傳吞形訣,只有悟性與根器上佳的核心弟子,才有資格得此秘法正傳,否則學也很難學得會。
假如寶玉拿出星煞的信物,再施展這么一手神通,那么巴原上各派修士見了,無疑都會認定他必是星煞的親傳弟子。
但寶玉本人卻不清楚這些,他更不知道吞形訣是怎么回事,這對于他而言,只是因機緣所遇,自行悟出的一種妙法手段。無人時使出來逗逗狗,他也覺得挺好玩的。
若是白煞施展出吞形訣,那虎嘯震山、飛龍漫天的場面,估計巴原上沒幾個人曾見過、或者見到了還能活下來,寶玉當然更不會清楚。
山神教了寶玉很多東西,卻恰恰沒有教過他具體的修煉秘法,寶玉修煉至今皆是自悟,修為根基扎實純粹,且沒有絲毫的成見在心,修行自然諳合于大道。閉關體悟玄通煉出了這么一手神通法術,他已經很滿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