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瓶碧靈花精油,為齊羅煉體用了半瓶,寶玉將剩下的半瓶留給了她,自己則帶走了另外一瓶。就算他想全部留給齊羅,這蛇女也是絕對不會要的,而且它確實是難得的奇物,對寶玉而言,對它的興趣比對那碧針丹更大。
……
齊羅這番煉體的時間可不短,一直過了正午,瀚雄才見兩人從山洞里出來。齊羅顯然已整理過儀容,衣衫齊整、發絲不亂,但臉色卻仍帶著一絲異樣的潮紅,雖然已經收斂了生機律動中那種天賦神通的氣息,但渾身上下都洋溢著動人的魅力容光。
她還背著一個包裹,應該已簡單收拾好了那處臨時洞府里的東西,將要離開此地。雖然已等了很久,但瀚雄沒有露出一點不耐煩的樣子,此刻心領神會地迎上前去道:“小路先生,我們這就一起回去嗎?……齊羅姑娘,我來幫你拿包裹,這是為小路先生效勞!”
齊羅卻往旁邊躲了躲,沒有把包裹給他。而寶玉笑道:“齊羅姑娘要回南荒中的村寨,而我們要上武夫丘。走得不是一條路,你怎么幫她拿包裹?”
瀚雄愣住了,而小天卻露出了一副“我早知如此”的表情。沒有人比這條狗更了解寶玉,小天很清楚寶玉不會是為了齊羅的美色而做什么,而且它也能看出來寶玉并未對齊羅動情、那不是他心中想的女子,看眼神就知道。
就算將齊羅帶在身邊為侍者,對寶玉來說也不可能。山神同樣給小天留下神念心印,這條狗心里清楚,寶玉這一路修行看似輕松隨意,其實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背負、深懷震驚世人的秘密。小天的靈智越清晰,就越感到驚訝他這一路是怎么做到待人遇事、行止如常的?
就連小天在眾人面前,都得時常注意夾著尾巴做一條普通的狗。假如寶玉再將一位千嬌百媚的蛇女帶在身邊,那簡直是嫌自己不夠張揚、唯恐別人不會盯上他了!況且寶玉也不需要她這樣做。
寶玉又轉身以叮囑的語氣對齊羅道:“你二境修煉中的困擾已解決,但回去之后仍要用足修練功夫,方可層層精進至九轉圓滿。你在這一帶長大,更熟悉與適應此地,如今再遇到那伙眾獸山的修士,雖不是他們的對手,但只要及時遁走亦可避開,不會再像前天那樣被他們堵住。
雖說有武夫丘的庇護,這一帶的人不敢輕易招惹你們蛇紋族人。可是冬至將近,快到武夫丘開山門的日子,紅錦城一帶涌來很多巴原各國的修士,其中難免有心懷邪念且膽大妄為者,比如那伙眾獸山的修士。既然煉體已畢,你還是不要在這附近的山野中久留,趕緊回去吧。”
假如寶玉要齊羅跟他走,哪怕只是身邊的侍者,齊羅也不能拒絕,但也得先回村寨打聲招呼、說清楚原因,但寶玉并沒有提這種要求。齊羅已經離開村寨大半年了,以她已突破二境修為的身份,在村寨里的地位當然非常重要,甚至是下一任族長的人選,肯定也著急想回去。
齊羅拜伏于山谷中,目送寶玉領著小天與瀚雄一道離去,直至看不見他們的背影才起身。她穿行山野密徑趕回蛇紋族的村寨,一路上還在回味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宛若做夢一般,尚未完全回過神來。
聽了小路先生的某些講述,她已經明白那些“壞人”為何要抓她、又想怎么抓她?那些人放出一頭靈獸黑豹來追捕她、傷了她、讓她無路可逃,然后打算再讓一個人扮演英雄來救她,讓她感其恩情,然后得到她。
那些山外的人為何有這么多陰謀詭計?她本來好端端地守候碧靈花,與那些人素不相識、毫無關系,根本也不需要他們來做什么。他們通過傷害她的方式來創造機會“救”她,卻想讓她從此獻出自己、屬于他們,讓她失去自己的村寨、離開所生活的山野。
假如那些人并未這樣做,或從未遇見她,她的修煉不會受到打擾、人也不會受傷,將安然待到碧靈花凋謝之時,采取其精華煉體。無論這過程是否順利,那都是她自己的事,她不會失去更多本就屬于自己的東西。所以,她根本就不希望他們曾出現。
那些人是在算計與傷害她,而寶玉的出現是救助了她。但在齊羅這樣蠻荒妖族女子眼中,那些眾獸山的修士與寶玉等人皆來自山外的世界。是來自山外的一伙人傷害了她、同樣是來自山外的另一伙人救助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