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確認一個人身份,也未必要看頭。”祖安拿來一根木棍翻弄著骸骨,“此人渾身上下有至少三十處創口,哪怕不被砍掉頭,按這流血量他也活不成了。”
“顯然是臨死前經過激烈的戰斗,而且這些傷口弧度詭異,和大周修行者的兵器截然不同,很像妖族那邊慣用的彎刀。”
“會不會是暗中那個勢力用這些彎刀偽造妖族的身份?”裴綿曼提出了質疑。
“的確有這個可能,不過你看這兒。”祖安指了指那骸骨左手虎口的位置,“這里繭子雖然已經看不清了,但是指節明顯比右手要大一些,顯然他是慣用左手刀的。”
“和我手下調查出來的情報相符,程巴確實是左撇子。”
“這么多激烈打斗的刀傷,還有左撇子之類的細節如果都是刻意為之的話,概率實在是太小了些。所以這應該不是我要找的那人。”
“確實如此……”裴綿曼聽得點頭連連,忽然想起他話中意思,“你要找的那人是誰?”
“曾經有一個忠心于云中郡公的侍衛不遠萬里跑到京城報信,結果在路上被人滅口了。”祖安望著幾個墳墓,語氣中充滿了尊敬之色,“我這次就是來確認他的身份,看有沒有什么新的線索。”
“的確是個忠義之士。”裴綿曼也感慨萬千,“對了,我都說了我是來幫齊王世子刺探情報的,你怎么什么都告訴我了啊,難道就不怕我轉頭透露出去么?”
祖安笑了笑:“我倆是什么關系,我又怎么可能信不過你。”
盡管裴綿曼聽到這話心中甜蜜得要死,可是臉上還是故意板起來教訓道:“你這家伙,遲早要被女人騙。”
“我愿意被你騙啊。”祖安深情地望著她。
“肉麻~”裴綿曼唇邊的笑意卻再也止不住了,“還是快點干正事吧,我可不想在這里久呆。”
祖安點了點頭,將程巴的棺材重新蓋好,然后又將封土重新推了回去。
他是來查案的,打擾了人家安息已是不該,又豈能真讓人家曝尸荒野?
很快又打開了第二座墳墓,裴綿曼原本躍躍欲試要幫他燒掉棺材里積攢的尸氣,不過看到棺材里面的東西后,她便臉色大變,跑到一旁干嘔了起來。
原來此時棺材之中躺著一具漆黑的焦尸,身體很多地方還皸裂開來,露出了里面的肉。
不知道是尸體過了太久還是什么緣故,那些肉的顏色和性狀實在是一言難盡。
祖安揮了揮手驅散了棺材里的味道,然后解釋道:“這人叫做沈舟,他調查一樁走私案,然后查到一處可疑的倉庫時,倉庫忽然起火將他燒死在里面。”
“多半是那些走私的人毀尸滅跡燒了他。”裴綿曼秀眉一蹙。
“要檢查一下才能確定。”祖安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準備好的手套戴上,拿出一把匕首緩緩地切開那焦尸的胸腔。
“你要干什么?”看到這一幕裴綿曼眼睛都直了,實在不能理解他為何會干這種事情。
祖安一邊謹慎地切割者那些惡心的腐肉,一邊解釋道:“看他是不是真的被燒死的,真的被燒死的,氣管中會有煙灰殘留,也會有被灼燒的痕跡,而如果是被滅口后再燒的,就沒有這些。”
“阿祖你怎么懂這么多東西?”裴綿曼有些驚訝,這些道理一點就透,可沒聽到人說,她還真不知道能這樣判斷。
祖安笑了笑:“多看點電視劇就知道了。”
“什么?”裴綿曼有些茫然,顯然聽不太懂他話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