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綿曼忍不住說道:“云中郡離京城何止萬里,跑到那邊報信的難度絕對遠高于在云中郡聯系到玉夫人和宮磐,所以更可能的是第二種情況。”
祖安又何嘗不知道是如此,特別是如今宮磐跟誰不好,偏偏死心塌地跟著玉煙蘿。
腦海中浮現出玉煙蘿笑語嫣然的模樣,心想難道真的是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么。
沈舟當初到京城報信,被滅口后殘魂透露出的消息明明是說簡泰定對云中郡公下的手,他卻不敢聯系玉煙蘿或者宮磐,難道這兩人也和簡泰定是一伙的么。
“哼,看你這樣子顯然就是在想女人了,”裴綿曼哼了一聲,“怎么,看到那個玉煙蘿太美了,舍不得了?”
祖安回過神來,摟住她笑道:“再美也是別人老婆啊,在我心中又哪里比得上你呢。”
“油嘴滑舌~”雖然明知道對方是在故意哄自己,但裴綿曼心中還是忍不住高興,“現在線索又斷了,可惜我們沒有在沈舟家查到什么東西,本以為他會留下什么痕跡呢。”
“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查清了沈舟的身份,知道了哪些人有嫌疑,后面的事情也有了切入點,”祖安沉聲說道,“而且剛剛和他妻子聊天,得知沈舟性子沉默寡言,這樣的性格絕非那種沖動之人,他必然清楚上京九死一生,那么一定會做兩手準備,會通過隱秘的方法留下什么線索。”
“可是剛剛大嫂說了,東西已經被宮磐帶人搜走了。”裴綿曼蹙眉道。
祖安搖了搖頭:“對方既然做兩手準備,必然就會想到自己出事后會有人來收走他的東西,宮磐收走的那些物件多半是沒什么用的。”
“可是剛剛我們也找了他的房間啊,并沒有什么收獲。”裴綿曼回想剛剛的情形,實在無法把那些最尋常之物和線索聯系起來。
甚至詢問大嫂和虎子,沈舟臨別前也沒沒和他們說什么話,具體說的內容兩人都分析過,并不像有暗示的樣子。
“這就是問題所在啊。”祖安只覺得頭疼,揉了揉太陽穴說道,“現在也只能先去查查宮磐收回去的那些遺物了,再去打聽一下沈舟生前的人際關系。”
剛剛也問過他妻子了,可惜對方是典型的家庭主婦,只會操持家務辛勤勞作,并不了解沈舟工作上的事情,而且沈舟因為職位特殊的關系,也很少和家里人透露工作上的事情。
“你要小心,沈舟已經被滅口了,真被你查到什么,我擔心背后之人也不會放過你。”裴綿曼挽著他的胳膊,一臉擔憂。
祖安哈哈一笑:“放心吧,這里再兇險,能兇險過殷墟這些秘境?背后之人再厲害又能厲害得過皇帝?更何況我現在的修為已經突飛猛進了……”
“看把你得意的,”裴綿曼想到當初種種,也稍稍放下心來,“對了,你都還沒和我講我們分開后發生的那些事情呢。”
“這里天寒地凍的,不如我們找個客棧秉燭夜談?”祖安四處張望,云中郡很繁華,西北商賈聚集,因此哪怕是城郊,也有不少客棧。
裴綿曼臉色一紅,自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她正要說什么,忽然抬頭看了天色一眼,不禁花容微變:“糟了,天快黑了。”
“嗯,城門估計也快關了吧。”祖安忽然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前世那些大學生不就經常愛干這種事么,約女朋友出去玩,故意拖到很晚,然后學校宿舍關門回不去了,就能名正言順在外面找酒店住了。
“不行,我得回去。”裴綿曼頓時急了。
祖安一愣:“這時恐怕已經來不及了吧?以前你在外面不是很逍遙自在的么?”
這里離城門還有一段距離,等趕到之時城門肯定已經關了。
裴綿曼咬了咬嘴唇:“以前是以前呀,如今我家就在這里,要是夜不歸宿指不定那后娘嘴里會傳出什么難聽的話。我倒是無所謂,但擔心連累娘親的名聲。”
祖安立馬理解了,萬一各種流言蜚語真傳出去了,養出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兒,自己那丈母娘九泉之下也要背黑鍋。
“別急,我送你回去就是。”祖安翻身上馬,這時也顧不得享受了,將她抱在懷中,一路往城門方向疾馳而去。
最后在城門外一家客棧中停了下來,將馬匹交給店家照顧。
面對裴綿曼疑惑的眼神,他解釋道:“現在城門肯定關了,我們等會兒要翻墻進去,這馬肯定是進不去了。如今這天寒地凍的,要是留在外面,它多半要被凍死。”
裴綿曼回頭看了那馬一眼,雖然也算神駿,但是離真正的千里寶馬還差得遠,不過是地方官場給欽差使團配的制式官馬而已。
她幽幽嘆了一口氣:“雖然別人都說你各種壞話,但只有我才清楚你骨子里是多么溫柔善良的一個人。”
祖安哈哈一笑:“剛剛已經被那大嬸發了張好人卡了,現在你又來?我可沒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我不管,在我心中,你就是最好的人。”裴綿曼一把挽著他的胳膊,整個人喜滋滋地依偎在他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