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冰卻是面帶笑容地靠在欄桿上,看著彭向明在夕陽下起起伏伏。
但她沒想到,彭向明只做了估摸也就二十來個,居然就一躍起身,沖自己走了過來,也靠在欄桿上,看著自己。
她頓時有些期期艾艾,“干嘛……這么看著我?”
彭向明問她,“看著蔣纖纖紅起來了,眼饞了沒有?”
吳冰愣了一下,妙目微轉,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心里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
笑話,怎么可能不眼饞!
都不用現在,去年蔣纖纖的《隱形的翅膀》紅起來那時候,準確地說,是十一月二十號之后,工作室跟歌手們逐一結算收入的時候,她就眼饞了。
但又并不是單純的眼饞她能賺錢。
成功了當然能賺錢,但成功的意義又不止于賺錢。
放到一年前,她最大的夢想,除了順利考進戲曲學院之外,就是想拿到委培生的名額,希望將來畢業之后,能進到某個京劇院工作。
但一首“并不算紅”的《天竺少女》,已經徹底改變了她的人生。
也徹底的改變了她的志向。
什么職業不是職業?
能近水樓臺的,顯然是更好的職業!
她現在的志向特別簡單,就是要從彭向明手里拿到歌!
要發單曲、發專輯,要紅起來!
要不然的話,自己那么認真地每周一次去錢鳳和老師家里上課,是圖的什么?平常一邊要按照戲劇的路子吊嗓子,一邊還要用唱歌的方式練習聲音的掌控,又是圖的什么?
錢老師那邊,可是一萬多塊錢一節課呢!
只不過,當初說的是等自己的分成下來,要從自己的錢里把這筆培訓費扣掉,但彭向明后來再沒吱聲,孔泉的經紀公司那邊做賬的時候,就把那筆錢歸到了經紀公司的開支里面,成了經紀公司培訓藝人的開支而已。
但那是孔泉自覺地在幫彭向明討好自己而已,如果要讓自己出,自己也是必須出這筆錢的。
那么,花那么多錢上課,刻苦的學習、訓練,盡管明顯感覺到自己在彭向明心中的地位有著相當程度的持續的滑落,還是在盡可能的情況下湊到他身邊去,給一點小關懷、一點小溫暖,又是圖的什么呢?
僅僅只是因為他那張英俊的臉嗎?
但那是明明是最簡單的事情啊!
像陸媛媛,也不需要做什么呀,彭向明不一樣那么寵她?說直白點,彭向明那么好色,又老是對自己毛手毛腳的,送上門去,還發愁他不睡,把自己推開嗎?
像現在的媛媛,說伸手問彭向明要錢,別說太多了,幾十萬的錢,彭向明回那么吝惜,不舍得給嗎?不可能啊!
但媛媛個傻子,除了如愿地睡到彭向明了之外,別的又獲得了什么呢?
自己要的,不是這個。
至少不只是這個。
目光在遠處的海面上打了個轉兒,吳冰又回過頭來,看著彭向明。
誠懇地點了點頭,她強迫自己收起那種不愿意主動求人的心理,說:“眼饞。”
彭向明笑笑,忽然就伸出手臂,把她摟進自己懷里,說:“眼饞就對了!我還以為你完全沒有野心呢!一天天就看見你在那里,什么也不說,就是去上課,練練吉他,練練鋼琴,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吳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其實一直都想說,經紀人劉虹也一直都在做她的思想工作,但多年來在知識分子家庭長大,她從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使得她很難像蔣纖纖那樣,只要看見了機會,就奮不顧身地撲上去。
她總覺得自己應該更含蓄一點。
她總覺得,只要自己持續的在努力,某個人都看在眼里,總會有那么一天,不用自己開口要求什么,他也會給自己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