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日常的吐槽和自我表揚,那都不叫事兒了。
“趙新圩拍的這就是個屁!”
“那時候我就跟小安說,別找新手,你看看,這個鏡頭一定是杜覺拍的!”
“臥槽,我這個鏡頭拍的真他媽好!”
“噯,老板,你跟小安是不是有一腿?”
“閉嘴!干你的活兒!”
“哎,你看過我那些劇本沒有?真的很贊我跟你說!你看看吧,不看后悔!”
“閉嘴!干活!”
“又不耽誤,閑聊嘛!要不然的話,就你拍的這么爛的玩意兒,給你剪一上午,我能悶死!你說你這個,除了劇本好,你這有什么深度?”
“……”
“噯,老板,我能把我家樂樂帶來嗎?”
“樂樂是誰?”
“我家狗。”
“不行。”
“嗨,你們這幫人真是,唉……真的,老板,你是有編劇天賦的,要不你以后就專心干編劇就完了,你當導演的水平真心不太好。”
“我聽說你剛換了房子?”
“昂!租了個大點兒的,原來那房子太小,我家樂樂活動不開。”
“一個月租金多少錢?”
“一萬二。咋了?”
“再不閉嘴的話,我就找借口把你接下來的工資全都給你扣干凈,你還不敢辭職,辭職了你得兩年都靠乞討為生,靠你賣公司那十萬塊錢,估計光是租金預付和押金,都花個差不多了吧?”
他愣了愣,扭頭看彭向明。
彭向明笑笑,一臉溫和,“你猜我敢不敢?”
他咽了口唾沫,終于閉上了嘴。
總算他還知道,終于有家公司愿意招安他是很不容易的。
總算他還知道,到他這個年齡,四十多了,老抱著夢想是吃不飽飯的,老是靠著接一點朋友照顧的零活兒,也是不可能真的混起來的。
總算他還知道,彭向明是真的給他發工資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