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腳步聲,兩人停下閑聊,看見彭向明下來,柳米正要開口說話,宋紅卻忽然站了起來,雙手自然垂下。
柳米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忽然就回想起,自從大家在燕京這邊的機場匯合了,一起出發南下那個時候見了面,好像只要是待在彭向明身邊,宋紅就很少跟人聊天,總是一副溫柔沉默的樣子,站在不遠處看著他。
中間還有那么兩次,都是自己親眼見,其中有一次是在那邊的酒店里,當時宋紅正坐著吃東西,看見彭向明沖她走過去,她馬上就停下筷子,第一時間站起來——也是像現在這樣,面帶笑容,雙手自然垂下、放在身前。
規矩得不像話,溫柔得不像話,乖巧得不像話,尊敬得不像話。
像個看見了自家主人的丫鬟似的。
當時她還以為是宋紅這人乖巧,特別會在人前給彭向明以格外的尊重,但現在看來,不是,她私底下也這樣。
這時候聯想起這些來,再想想她昨天盡管萬分羞怯,卻仍是任由兩個人搓扁揉圓,都沒有絲毫要反抗的意思,柳米不由得就在心里又嘆了口氣。
這姑娘性子軟弱是真的軟弱,甚至軟弱的有點窩囊的感覺,但誰要敢說她傻,說她沒心眼兒,柳米當場就能跟誰急!
這是沒心眼兒嗎?
這是把面前這個男人都咂摸透了!
也或者說,是把這個世界上幾乎所有男人都給咂摸透了!
這讓人怎么爭?
這得多好的感情,多深刻的羈絆,能架得住這樣的女人整天在他身邊打轉呢?
她都快卑賤到地上去了。
一如自己見過的那些圍在自己老爸和老哥身邊的女人那樣。
但她比她們還要漂亮多了!
當然,她比那些女人好的一點就是,她性格的確軟弱。
一時間,柳米心里閃過諸般念頭,猶豫了幾猶豫,還是硬生生忍住了,甚至連翹著的二郎腿都沒放下,一直到彭向明徹底走下樓梯,她才“順勢”站起身來,露出自己最燦爛的笑容,“醒啦?”
“嗯,你倆怎么醒那么早?”
他還有些睡眼惺忪的樣子,應該是還沒洗臉。
從開始到現在,宋紅甚至一句話都沒說,但柳米接下來,卻笑著把她拉入了話題里來,“還不是因為她!”,柳米伸手一指,笑著說:“不到八點就醒了,她一動,我就醒了,后來想想,就沒再睡,跟她一起起床了。”
她說話的工夫,彭向明伸開雙臂抱了抱她,這時候已經松開,就扭頭看向宋紅,臉上露出笑容,也過來抱住她,問:“那你又是為什么起那么早?不困啊?”
宋紅臉色猶自帶著一抹羞怯,那是一種很獨特的溫柔感覺,“我習慣了,每天早上都是七點不到就要起床練功,一直都沒敢丟下,今天已經起晚了。”
彭向明松開她。
自己又何嘗不是起晚了,跑不了步了。
“你們剛才聊什么呢?”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