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一身漁行伙計打扮,蹲到李桑柔旁邊,將手里的肉餅子遞了一只給李桑柔。
“在小陸子家過的夜。
小陸子說,那天晚上,咱們走后也就一個來時辰,官兵就沖進咱們總舵了。
小陸子說,丁三兒當場就叛變了,帶著官兵到處找咱們,抄了咱們三個地方,還指點著畫咱們三個的像。
官兵一走,丁三兒就自說自話的說他是老大了,帶著他那幾個兄弟,先占了帳房,當天夜里就開香堂,但凡有點兒油水的地方,全換上了他的人。
那份得意,照小陸子的話說:風月的沒邊兒了。
小陸子說,他當時氣壞了,丁三兒大喇喇坐到您那張椅子上時,他想沖上去捅了丁三兒,是田雞把他按住了,田雞不讓他們動。
說是田雞說,他們都是老大您教出來的,講究謀定后動,不與傻逼較長短。
隔天,你不是回來了一趟,讓田雞先管著咱們夜香幫。
小陸子說,他們得了瞎爺的傳話,心里有了底,縱著丁三兒蹦跶了半個來月,找了機會,把丁三兒按進了屎車里,拉到城外漚糞去了。
丁三兒那個厲害婆娘,還有他那幫人,報了官,說是田雞殺了丁三兒。
這事兒落到了蘇草包手里,小陸子說,當時他們擔心壞了,怕蘇草包拿了丁三兒他們的銀子,不管三七二十一。
誰知道,蘇草包根本就沒接這案子,說丁三兒說不定在哪個粉頭屋里睡著了,要說死了,那得先把尸首找著。
小陸子說,后來他們聽人說,蘇草包說他最恨丁三兒這樣吃里扒外背主的貨,說死了那是該死。”
金毛一臉的笑。
“真沒想到,老大您說蘇草包一點兒也不草包,還真是。
還有,小陸子聽說咱們要在建樂城長住,說想去建樂城,我說這事得等我回去問問您。
老大,咱們這趟回來,啥事兒?”
“查清楚是誰讓咱們成了逃犯。”
李桑柔吃完肉餅,在漁網上搓了搓手,接著補漁網。
“嗯?不是楊賢那混蛋嗎?還有別人?”金毛驚訝了。
“嗯,得從世子被人暗算算起。
先從偷城防圖這事兒入手,那圖是假的,偷圖這事兒,說不定也是假的。”
李桑柔補好了一塊,挪了挪,換個地方。
金毛如影隨形的挪過去,一臉贊同。
“可不是!要是世子沒被人暗算,咱們就接不了這趟鏢,接不了這趟鏢,就當不了逃犯。
老大,城防圖真假都得在武將軍手里,武將軍那里,可不好查。”
“一,讓米瞎子打聽打聽,那天鬧賊,最早是從哪兒先鬧起來的。
二,你去打聽打聽城東騾馬行的牙頭兒范平安是怎么死的,埋在哪兒了。”
李桑柔吩咐道。
“好。”金毛答應的爽利愉快。
他凈瞎操心,擱他家老大手里,哪有難事兒?
他家老大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