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喜歡的那出,關公辭曹。”李桑柔笑瞇瞇道。
“咳!”黑馬再清了回嗓子,踢了腳金毛,金毛立刻揮著手,“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
黑馬猛一聲吼:
“曹孟德在馬上一聲大叫,關二弟聽我說你且慢逃。在許都我待你哪點兒不好,頓頓飯包餃子又炸油條。你曹大嫂親自下廚燒鍋燎灶,大冷天只忙得熱汗不消。白面饃夾臘肉你吃膩了,又給你蒸一鍋馬齒菜包。搬蒜臼還把蒜汁搗,蘿卜絲拌香油調了一瓢。”
黑馬氣勢如虹的唱完,舔了舔嘴,也不知道是饞的,還是得意的。
一圈兒的人,目瞪口呆看著黑馬。
只有李桑柔笑瞇瞇喝著茶,大常一臉淡定,金毛和黑馬一樣,得意洋洋只等喝彩。
“這個曹孟德,是那個曹孟德?”潘定邦不敢置信的問道。
“嗯!”李桑柔極其肯定的嗯了一聲。
潘定邦圓瞪著兩只眼,片刻,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用力拍著田十一郎,“你曹大嫂燒火燎灶,曹大嫂!曹丞相夫人!曹大嫂!啊哈哈哈哈哈!燒鍋燎灶!還熱汗不消!啊哈哈哈哈!”
田十一笑的捧著肚子,潘定邦拍著他肩膀,他拍著潘定邦大腿,“還搗蒜汁兒呢!啊哈哈哈哈哈!搗蒜汁兒!”
寧和公主也反應過來了,兩只眼睛瞪的不能再大了,“曹丞相夫人燒鍋燎灶?那丫頭呢?婆子呢?下人呢?”
“還有一段呢,黑馬唱給他們聽聽,就是東宮娘娘那個。”李桑柔瞄著目瞪口呆的寧和公主和沈明青,接著吩咐黑馬。
“好唻!”黑馬一聲脆應,這回不用他踢,金毛立刻“咚鏘咚鏘咚咚鏘。”
“聽說那皇上要出京,忙壞了東宮和西宮,東宮娘娘烙大餅,西宮娘娘剝大蔥。”
黑馬那長長的嗯嗯嗯還沒嗯完,亭子里已經爆笑成一團。
寧和公主笑的聲音都變了,脫力軟倒在椅子里,笑的唉喲唉喲。
李桑柔抿著茶,笑瞇瞇看著笑的聲音都變了的眾人。
黑馬得意洋洋的四下拱手,“見笑見笑!”
金毛一臉榮光。
大常照樣淡定喝茶。
顧晞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這是,哪兒來的?是你編的?也就你了!”
“前一個是一出大戲,叫關公辭曹。
前年吧,有個戲班子,說是穎昌府的,到江都城唱戲,這出戲唱得最好,場場爆滿,人人叫好,黑馬唱的這一段,大家最愛聽,一邊聽一邊流口水。
唱得確實好,你說是不是?”李桑柔看了眼沈明青。
“我們剛接下夜香行,打算自己漚糞,想請一位漚糞的老把式過來,我跟他說,讓他天天有肉吃。他嗤之以鼻,說我:哄鬼呢!哪有人能天天吃肉的!一聽就是假的!
后來大常跟他說:一天給他烙兩張白面油餅,再搗一碗蒜汁兒,點幾滴香油。他立刻就答應了。”
“受教了。”沈明青斂眉垂眼,沖李桑柔曲了曲膝。
“夜香行是什么?”寧和公主站起來,坐到黑馬和金毛旁邊,興致盎然的問道。
她覺得黑馬和金毛兩個人,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你,不是,是您,您不知道夜香行?夜香行你都不知道?那你家,不是,你們宮,不是,您!您!您們宮里!那夜香倒哪兒啊?”黑馬稀奇了。
“你別計較您啊你的,我不計較這個,我們宮里……”寧和公主卡住了,“什么是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