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聽到了?趕緊寫一份吧。”潘定邦示意陸賀朋。
陸賀朋點頭哈腰應了,也不坐,就趴在旁邊的高幾上,打開筆墨盒,仔仔細細研好墨,正要提筆,只聽到外面一片呼喊,“這里這里!就是這里!”
“進去瞧瞧!”
潘定邦聽到這句進去瞧瞧,兩只眼睛圓瞪,僵了一瞬,一竄而起,“有后門沒有?后門呢?墻高不高?趕緊!”
可竹韻這間花樓實在太小了,再怎么趕緊也來不及了。
田七奶奶一頭沖進來,就看到了在廳堂中間急的團團轉的潘定邦。
“三姐,你聽我說……”
田十一撲上去攔他三姐,剛撲到一半,就看到了緊跟在他三姐后面的他媳婦方十一奶奶,田十一頓時一聲慘叫,一個折身,沖著潘定邦撲過去,“快快!快!”
至于快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已經嚇懞了。
大常屏著氣,用力貼在墻上,陸賀朋緊挨著大常,他不用貼那么緊,還能伸頭往外看看。
大常比他厚多了。
竹韻眼看著五萬銀子就要到手,正如同踩在云端一般,被田七奶奶和方十一奶奶這一沖,沖的僵傻在那兒。
田七奶奶一個箭步,伸手先揪住了弟弟田十一的耳朵,“這外室是誰的?是你,還是你姐夫?說!”
“疼!姐,三姐!不是我!姐夫!姐夫!”田十一被揪的慘叫連連。
田七奶奶將田十一甩給方十一奶奶,沖前一步,揪住正用力想往墻上爬的潘定邦的耳朵,“你果然長本事了,連外室都有了!聽說五萬銀子呢!哪兒來的銀子?說!”
潘定邦被田七奶奶揪的身子側歪,慘叫聲不亞于田十一,“不是我,是十一,是他,我不好這個,不是我,真不是我!”
“你哪兒來的五萬銀子?說!”方十一奶奶從田七奶奶手里接過田十一,揪得田十一比剛才慘叫的更慘了。
“沒有,還沒……不是,是姐夫,真是姐夫!”
“疼!不是我,是他,是十一!是十一看上了竹韻,不是我,唉喲!真不是我!”潘定邦趕緊分辯。
真不是他啊!
“我問你,哪兒來的銀子!那銀子呢?”田七奶奶一聲暴呵。
大常嚇的趕緊舉手,“我我,我們老大,老大……大……”
“不是,沒有,還沒有……”潘定邦痛的鼻涕眼淚全下來了。
“五萬銀子?就她?”田七奶奶揪著潘定邦,甩到竹韻面前,咬牙切齒。
“是你借的銀子?哪個老大?你竟然連借銀子的膽兒都生出來了?就為了這賤貨?”方十一奶奶揪著田十一的耳朵,用力一擰,也甩到了竹韻面前。
田十一慘叫的沒人腔,不光鼻涕眼淚,都口水都滴出來了。
“不是,姑奶奶,不是,沒借,唉喲姑奶奶您輕點兒,您輕點兒,我錯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改!我立刻改!”
一個婆子從外頭直沖進來,沖田七奶奶和方十一奶奶叫道:“七奶奶,十一奶奶,打聽到了,說是這家是專拿鵝頭做仙人跳的,這一回,跳到咱們七爺和十一爺頭上了。
說是哄了一個來月了,打著給她贖身的名兒,哄著咱們七爺和十一爺,現從外頭借了五萬銀子,今天就要交銀子了!”
“原來是這樣!
就這么個貨色,就能把你騙的死生不顧了!你可真是越長越長回去了!”田七奶奶聲色俱厲。
“把她拿了!把這院里的人都拿了,去見官!青天白日,天子腳下,竟敢有人設這樣的騙局,還訛詐到我們府上了!
給我砸了這騙子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