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想倒沒咋想,就是有點兒愁,那封掌柜說,除了順風,和他們四海通達,說是還有一家呢,年里年外肯定也要開出來了,到時候,咱們這淮陽城里,就得有三家。
咱們這信,是比原來少了不少,那小報少得更多。
封掌柜那邊,寄一封信比咱們少二十個大錢,還送東西,一份小報比咱們少五個大錢,也送東西。
咱們這價,李大掌柜那話說死了的,一文不許少,信不提,這小報,一天比一天聲賣得少,只怕過了年,咱們的小報,就賣不出去了。”
“娘,他們這是要擠垮順風呢。”棗花沒心思納鞋底了,眉頭緊擰。
“棗花這句是實在話。”聶婆子嘆了口氣。
“阿娘,我也是這么覺得,四海通達財大氣粗得很,那個封掌柜,往府衙里都是常來常往的。
順風真要是被他們擠垮了,那咱們……”聶大憂慮的看著聶婆子。
“封掌柜騰了三間門面出來,四海通達那招牌掛那么大,他那鋪子里,都是二十來歲的利落伙計,往鄉下送信,都是騎著大青走騾,他那鋪子里缺啥?啥都不缺!
那他找咱們干嘛?不就是花幾個小錢,買得咱們不做順風的生意,讓順風在咱們淮陽府的鋪子關門么。
咱們接了他這一個月一兩銀子,那鋪子關了門,至少,這淮陽府往外寄的信,還有小報生意,就全歸他們四海通達了。
唉,這招毒啊!
他們肯定不光在淮陽府用這招,這一路直到無為府,只怕都是這樣。唉!”
聶婆子連聲嘆氣。
“那咱們怎么辦?”聶大愁眉苦臉的看著聶婆子。
“這一路到無為府,好些家鋪子呢,指定有動心的,這事兒,李大掌柜想到沒有?”棗花沒心思納鞋底了,把線纏到了鞋底上。
“從有了那什么四海通達,我就想著這事兒了。那四海通達一開出來,我就知道不是小事兒。”聶婆子仰頭喝光了杯中酒。
棗花和聶大四只眼睛看著聶婆子,等她往下說。
“我想來想去,咱們就跟著李大掌柜!”聶婆子啪的一聲,將酒杯拍到了桌子上。
“那……”
“聽咱娘說!”棗花拍了聶大一把。
“李大掌柜找到咱們的時候,咱們是啥光景?大妮兒病著,你餓得連奶水都沒了,招財餓的一哭一夜。
要不是遇到了李大掌柜,這會兒,咱們這一家,是什么光景?
這人,得講一份忠義。
順風要是這會兒倒了,李大掌柜關門不做了,咱該到哪家到哪家。
順風沒倒之前,咱不能走。
現在這樣的時候,咱甩手走了,就算不去四海通達,就是甩手走了,不干了,那不就是從背后捅李大掌柜刀子么?
這做人有做人的講究,這樣的事兒,咱們不能干!
這是頭一條。”
棗花不停的點頭,娘這話,她贊成得很。
“第二條,這速遞的生意,可是李大掌柜頭一個開始做的,從古至今,可從來沒有過!
這小報,也是李大掌柜開始做的,從古至今,也沒有過!
李大掌柜這做的,可是開山立派的事兒!
能開山立派的,哪有簡單人兒?
四海通達跟在順風屁股后頭,四下里挖墻角,有樣學樣兒,就這樣做生意,他能做好了?
我可不信!
我覺得,咱們順風,指定干得過他四海通達!”
聶婆子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棗花和聶大一起點頭。